当天夜里,阿爷喝了药,拔了针,果然安稳的睡着了。
但是为了避免出什么意外的紧急情况,大夫晚上就暂住在阿瑶家的客房。
因为家中宿了外男,当晚杨氏和刘雷雨都没走,一起留了下来。
夜里杨氏跟阿瑶睡一间房,阿瑶家里实在腾不出别的房间来给刘雷雨住,就只能让刘雷雨在阿爷房间外的窄塌上凑合了一晚上。
阿瑶心疼极了,给刘雷雨铺了好几层的厚褥子,将窄塌垫的又暄软又暖和。
其实她原本想让刘雷雨住她的房间,她和杨氏还有刘雷雨三人挤一挤也是住得下。
但毕竟还有大夫在场,刘雷雨的“男子”身份还是要注意的。
刘雷雨自己倒觉得无所谓:“阿爷的情况不明,我住在外间,夜里正好还能留心听着。”
一夜安眠。
因为心里惦记着定亲的事情,刘雷雨第二天天刚亮就醒来了。
她悄悄地回了自己家,一头钻进房间里,盘点起自己的家当来。
黑瓮城这一带,婚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礼仪,都是遵循旧例。
男方家里先要请媒人上女方家门提亲,也就是“纳采”。
依照古礼,纳采是要用雁。
但一来大雁珍贵,普通人家根本置办不起;二来这会儿还没出正月,这时节也寻不着雁。
寻常人家娶媳妇的规矩,抱上一对鸡或者鸭什么的也都行了。
然而刘雷雨家里并没有养家禽,她正发愁呢,恰好听见李婶儿在窗户外头杀鸡的鸡叫声。
刘雷雨急急忙忙跑出去:“刀下留鸡!”
李婶儿吓了一跳,然而她手中的刀早已划上了鸡脖子,停不下来了。
滚烫的鸡血从鸡脖子里溅射出来,李婶儿手法老道,直接用个碗把鸡血全都接了起来。
“今天留着炒个鸡血吃。”
谁料刘雷雨站在她身旁,直摇头叹气。
李婶儿诧异的问:“怎么了,雷雨,不爱吃炒鸡血吗?那我给你煮个鸡血汤?”
“不是,李婶儿,您家还有鸡吗?活的没杀的那种!”
“有啊,我家里养了不少呢!”
李婶儿想起来昨天杨氏回来说,阿瑶的爷爷生病了,她只以为刘雷雨是帮阿瑶家问的:“鸡汤确实是最养人的,给病人用也温补,你中午直接回来端鸡汤过去就行了,我在家里熬好了,不用你们再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