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转头望向路之鱼,无奈道:
“路姑娘,山脉可是我的根基,尽管理解你是为了逼我出来,但这样做是否不太好。”
他没有将矛头指向罪魁祸首的阿厌,而是问向了路之鱼。
路之鱼恢复过来,笑道:“你在说什么?分明是他要毁山,跟我有什么干系?”
日离道:“虽然出手的是这位公子,但想来也是得到了你的允许。”
他知道,少年虽行事肆意,可在路之鱼的面前还是有所收敛,倘若他真放火烧山,那一定是在路之鱼的默认之下。
闻言,路之鱼脸倏地沉下来,脸上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的笑意,蹙着眉头瞪向日离。
她还没去找他的麻烦,他竟然先来反告一状?
真是过分呢。
思及此处,路之鱼垂下眉眼,淡声道:“你一张口便知道我的真实姓名,知道我们几人的真实关系,知道我们的动机。好一个清风霁月的山神大人,想必定然是早就知道我们的存在了吧,或许我们一进此地就被你察觉,目睹了我们三次重启,却始终坐视不理。上一回竟然还能说出骗了我那种屁话,倘若这次不试试你,这位清风霁月的山神大人是否又要目睹我们的第四次重启?”
话音落下,四周霎时安静。
灰白的晚云时时发出闪光,银月偶时会穿破云层,将光束撒向大地。
云雾缭绕的山谷里,没有鸟叫、没有蝉声、没有蛙鸣,周围仿佛都安寂下来,陷入沉沉的睡梦中去。
日离从没有经历过被人指着鼻子阴阳怪气,甚至他都插不上一句嘴,找不到一个反驳的点,刚开始他还想张嘴解释一下,可在路之鱼的咄咄不休下,彻底懵住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师姐果然深藏不露啊。
云别尘感慨一句,眉梢上洋溢着看好戏的意味,丝毫没有半点同情。
平日里都是路之鱼怼他的份,经常说的他是哑口无言不知怎么办才好,熟料现在竟然能看到她怼别人,心里甭提多痛快了。痛快的同时甚至在想,路之鱼平日对他果然是留嘴了啊,起码会给他还嘴的余地,不像日离一样,张着嘴半天插不进去话。
阿厌支正身子,双手撑在树干上,两条腿晃呀晃呀,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虽然早知道路之鱼嘴上功夫很厉害,但是……
少年满眸喜悦,眸光里既有好奇又闪烁着几分看不懂的色彩。
“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幅样子呢。”他轻声呢喃道。
“路……路姑娘,你听我解释。”日离掐了掐眉心,想好的措辞被骤然打乱,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我是这片的山神,所以你们一入境我便能察觉到,我之所以不出现不是因为我不愿出现,而是因我不能出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