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后才渐渐明白……
一个坦坦荡荡的大夫,何至于此?
冯蕴看过孵小鸡的窝子出来,悄悄问汪氏:“最近姚大夫有没有古怪的地方?”
这个他们是指的谁,不言而喻。
“这是衡阳吗?长这么大了。”
“说了一些。阿蕴,你也苦命。”
<divclass="tentadv">听她说得凄婉,冯蕴忍不住笑了。
“会再来叨扰魏君的。”冯蕴笑道。
冯蕴笑问:“魏礼拿着我的信,让你跟他走,你便走了?”
魏礼听命的人,是萧呈。
“阿蕴,你可还怪我?”
这个战前繁忙的码头,眼下冷冷清清。
这话带了点淡淡的讥诮,听得孔云娥眼眶一红,眼泪都差点滚落下来。
为何早来安渡的阿蕴,会一清二楚?
孔云娥的害怕显而易见。
别说她夹着尾巴做人,就算是跪下来做人,也不会有人喜欢她。
孔云娥迟疑一下,弱弱地唤:
冯蕴眉头皱一下,看着她怀里搂着的三岁小儿。
她看不出冯蕴在想什么。
孔云娥的脸,登时煞白一片。
冯蕴微笑:“姚大夫不用客气。”
又拉着冯蕴去墙角磊起来的一个草窝,“来,你来看,就在里头……”
“阿蕴?”
姚大夫在屋里忙,看到冯蕴吓一跳,连忙拍干净衣裳上的药灰,起身拱手,“里君,请上座。”
那时候她们小,不懂那些人为何会无缘无故地排挤和憎恨冯蕴,明明她长得那样好看那样温婉,对谁都笑,恨不得俯低身子来跟人交往,却从不讨喜……
姚家的门扉是一个竹篱,里外都种了菜,但汪嫂子显然没有什么经验,菜苗长势不是很好,于是冯蕴又指点了一下。
明明还是那个冯蕴,明媚如初的冯十二娘,又好似变得有些不一样。
可惜,那样一个灼灼耀眼的郎君,不仅她冯蕴爱,冯莹也爱,无数的京中女郎都对萧三趋之若鹜,掷果盈车的事不止发生一次……
“怪你什么?”
噗!
冯蕴道:“这个你还真是冤枉姚大夫了,平常他来看诊,都是循规蹈矩,从来不多看多问,实诚着呢。”
离石观码头远了,这才收敛了笑脸。
孔云娥看着她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他们说,阿蕴眼下跟着,跟着……”
河边雾气很大。
惦着她,为什么还没有死吗?
冯蕴撩开帘子,看着魏礼身侧那个牵着孩子,头上包着青布的女子,谢过魏礼,突然红着眼睛叫了她一声。
淳于焰美是美,可戴着面具呢,姚大夫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哪里会因为一个戴着面具的贵人就忘了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