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愫下午可以腾出那么一点时间,但她想逗他:去不了,请不了假。
你没请怎么知道?
邢愫也打开了备忘录,画了一张假条,写上两个字不批,然后保存成图片,发给了他。
林孽明白了,她就是不想跟他去,不去拉倒!
她才在校门口承认了他,现在又变回以前那副德行了,他气不过,把她微信拉黑了,然后把两张套票送给了健身房的前台。
邢愫没有再回消息,也就不知道他把她拉黑了。不过拉黑有什么用呢?她早把他摸透了,他的硬气总是在她后悔之前就荡然无存了。
往往她还没有道歉,他就已经满血复活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的心肠要有他的东西一半硬,邢愫也早迷途知返,不欺负他了。
*
林孽从健身房出来,坐公交去了图书馆,刚坐下还没五分钟,邢愫给他打来电话。他没接,邢愫就没有再打过来了。
他坚持了五分钟,再次举手投降,给邢愫回了过去。
虽然他没坚持住,还是对邢愫妥协了,但嘴硬还是要安排上的,你找我干什么?
邢愫刚找了个咖啡馆,坐下来,看着滚烫的冒着热气的咖啡,心头火也升腾起来:你不是要来海洋馆?
来?林孽合上书:你不是不去?
邢愫明白了:那你就把那两张票浪费了?
我送人了。
邢愫知道了:那我回公司了。
你现在海洋馆门口?
废话。
林孽皱起眉,几乎没有考虑地说道:等着。
你票都送人了,还来干什么?
林孽把书收好,放进包里,把包存到柜台,往外走:你不是在那儿?他出门拦了辆出租车,又说:要没有你在,谁他妈对海洋馆感兴趣。
邢愫来时没看到林孽,还被太阳晒了半天,其实很烦,听到他这句话,突然就不烦了。
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同样的事情,如果是贺晏己,他可能会说:没关系。
他会觉得,这件事的根本原因在于邢愫拒绝后又悄悄赴约,导致两个人错过,而他在心里原谅了她,所以说没关系。
林孽是觉得他们阴差阳错异道殊途了不重要,海洋馆不重要,都不重要,邢愫才重要。
邢愫思维乱跳,回神时,林孽已经挂断了。
她低头注视着咖啡,热咖啡不热了,再抬头时,烈日也被厚云层遮住了。她讨厌的一切好像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
林孽打车到海洋馆门口用了二十多分钟,当他站在咖啡馆外,看到那个穿着墨蓝长裙、烦躁地搅着咖啡的漂亮女人时,没来由地凝眸浅笑。
是,他林孽口是心非,她邢愫难道就不是了吗?
他走进咖啡馆,站在邢愫的散台前。
邢愫的世界突然暗了下来,抬头就看到了林孽。
林孽低头看着她,邢愫真漂亮,但她的漂亮脸蛋真可恨。他可不会放过这个讽刺她的机会:以后少说违心话,想跟我在一起就直说,不然你这样尴尬的时候,以后还多着。
邢愫蚩笑:五十步笑百步?你不拉黑我会有这一出?你也太容易生气了。
她很擅长调戏他,在调戏他这件事上,她段位之高,轻易没人撼动得了:还是说我一举一动一句话都能牵动你的情绪?
林孽打车过来接她,她也不说一句让他爱听的话,气得他就想拔腿离开。但从进门他就看到有人不怀好意地偷瞄她,他要是走了,不是给他们创造机会了?
他劝了自己半天以大局为重,最后牵住邢愫的手,闷着声音说:走了。
邢愫被他拉出门,太阳又出来了,照在头顶,她还没来得及烦躁,林孽已经打开了手中的伞,遮在她头顶,然后另一只手摁屏幕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