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暮蘅笑而不语。
“你有没有想过,谢晚宁将来有一日知道这些,她会怎么想?”喻殊白定定地看向邵暮蘅,道:“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带着你做的一堆脏事远离她,别让她对你剩下的最后一点念想也被毁掉。”
邵暮蘅闻言,垂下的睫毛微微的颤抖,他启唇,从口齿间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可是院长,这些日子以来,我不是把她瞒的很好吗?”
他说着,微微抬眸,清俊温雅的眉眼被九曲回廊上挂着的灯影淹没,明暗不明。但喻殊白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他的眼神似笑非笑,里面杂糅着阴郁和偏执,像是一个疯子找到了曾经丢失了珍宝,如今哪怕用尽了肮脏的手段,也要把珍宝夺回来一样。
“若喻院长真的想保存晚宁对于过去一切美好的回忆,那就请喻院长你做到君子不言,三缄其口。如何?”邵暮蘅微笑道。
喻殊白抿着唇,一时间没有说话。
子车寻从他们的对话,以及谢晚宁从前对邵暮蘅的态度、谢晚宁莫名其妙的伪装之中,隐约猜测出了一些东西。
原来他以前的感觉没有错,谢晚宁之所以对邵暮蘅有着超乎常理的信任,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些牵挂和联系。而谢晚宁之所以与喻殊白之间,存在着他人难以融入的氛围,是因为喻殊白是谢晚宁秘密的守护者,他一直在保护着谢晚宁。
就在三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西厢房内忽然响起了一阵东西摔在地面上的破碎声。紧接着,就是谢晚宁颇为迷茫的嗓音:“院、院长?是你在外面吗?我听见你的声音了。”
门口的三个人在这一瞬间进行了眼神上的交流,下一刻,邵暮蘅忽然高声道:“是在下,谢夫子。听闻谢夫子落水了,在下特意拿来了一套新衣物来换洗,以免湿衣服裹在身上太久,着了风寒。”
邵暮蘅的话音落下,房间里顿了一下,随即传来了悉悉索索的下床声,与此同时,谢晚宁的声音传来:“劳烦邵夫子了,劳烦您帮我把衣物放在房间内的桌子上,我衣物湿了,暂且见不得人。”
闻言,邵暮蘅轻轻地提了一下嘴角,道:“好。”
随即,他推开门,又转过身亲手接过弄月手上的托盘,缓缓跨进了房间中。
子车寻眼睁睁地看着他进去,下意识地想要去拦他,但是下一刻,他的胳膊就被人攥住了。
他扭过头去,发现拉住他的人正是喻殊白。
子车寻恼火:“你拉本侯作甚?!你应该拉的是那个姓邵的!”
喻殊白沉默不语,等了片刻之后,他才道:“今日的事情,喻某请小侯爷暂时不要对晚宁多说。”
子车寻皱眉:“你还真打算被这个邵暮蘅牵着鼻子走?”
喻殊白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很难看,看得出他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片刻后,子车寻才听到他吐出一句话:“晚宁她还不知道,而且我希望她永远不知道。”
知道自己曾经最信任、最看好的邻家兄长,是那个害过百姓与自己性命的人,对于谢晚宁来说,将会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这种打击她在小时已经因为父亲经历了一遍,喻殊白不想她再经历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