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谢晚宁愣愣地看着邵暮蘅,半晌后,轻声问道:“邵夫子,你说的被冤屈者,是否是温家?”
邵暮蘅顿了一下,也看向谢晚宁。
两个人相对沉默。
邵暮蘅眸光微闪,嘴唇张了张,却又闭上。片刻后,他才道:“史书之上,并不缺少被冤屈者。”
言罢,他便偏过了头,不再去看谢晚宁,匆匆离开了。
谢晚宁还想叫住他,可是望着邵暮蘅清瘦的背影,她又无可奈何地沉默了下来。
原来世界上,不止她一个人还记着温家的仇恨。邵暮蘅也记着,他从不曾改变过。
只是午夜梦回里,邵暮蘅对着已经泛旧落灰的回忆,思念哪些早已死去的人的时候,一直默默活在澜沧书院里的自己,又在做些什么呢?
是在对酒当歌,与喻殊白说笑。还是在困于当年温家被灭门的梦境,午夜梦回时冷汗津津。亦或者是在暗地里筹划如何拿到更多的银子,去买当年温家的消息?
一切都无解,谢晚宁默然了。
子车寻不明白谢晚宁与温家的关系,自然是一头雾水。只有喻殊白与居简行知道其中内情,他们各自站在光明与黑暗中,默默地看着谢晚宁的脸。
居简行动了动手指,遥遥地伸出手去,似乎想搭在谢晚宁的肩上,拍拍她的肩,或者说一两句安慰的话,又或者帮她岔开话题。
什么都好,只要能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但是居简行伸出去的手停滞在半空,反倒是喻殊白抬起手,拍了拍谢晚宁的肩膀,岔开话题道:“好了,下午还有一场会审,结束之后明日便开始朝堂公审。谢夫子不保重身体可不行啊。”
谢晚宁点点头,却连一个勉强的笑容也挤不出来。
子车寻最疑惑看见谢晚宁如此,也最怕看见她如此。
他道:“你见邵暮蘅一次,便失神难过一次。若你再如此,本侯下次便拦着不许你见他。”
谢晚宁无奈摇头:“小侯爷你又在胡说了。”
“胡说与否,届时便可见分晓。”子车寻略微挑眉,道:“本侯见不得你垂头丧气的模样。”
谢晚宁不作声。
子车寻见她确实没什么心情说笑,想了想,便勉强顺着喻殊白的话说道:“罢了,喻院长说的对,你下午还要应付一场会审,目前保重自己最重要。说吧,中午想吃点什么,本侯替你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