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地站在角落里,身形尽数被黑暗吞没,玄色的长袍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化不开的严寒霜冻,眉眼冷硬又落寞,像是世间繁华种种皆与他无关。
看着三人出来,居简行顿了一下,询问似的视线看向喻殊白。
喻殊白用口型道:“睡了。”
于是居简行这才缓缓走出墙壁的遮掩,遥遥地望了谢晚宁一眼。
见她安稳入睡,他垂下纤长的睫毛,沉默转身,缓步离开了。
子车寻看着居简行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
喻殊白道:“各位都回去好好休息了,若是放心不下晚宁,明日再来。”
子车寻看他,语气不算很好:“古来夜色中多亡魂,若是他们趁晚上对谢晚宁动手呢?她睡着了便不管不顾,我们少不得多看顾一点。”
喻殊白顿了一下,道:“居简行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子车寻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等他走出刑部,脚步忽然一顿。
在整个刑部之外,里里外外站了足足三层的护城军。每个人都挺直了胸膛和脊梁,坚毅的侧脸融在黑夜之中。他们每个人都不曾说话,神情严肃又肃穆,冷静地观察着周围。
一个碧绿眼眸的少年站在包围圈的最里面,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老者,老者身上挎着一个医药箱,身体佝偻地站在一边。观两个人的神色,想必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是辞也。”喻殊白略微朝少年点了点下巴:“那是居简行身边的人。”
说完,喻殊白多看了邵暮蘅一眼。谁料邵暮蘅神色不变,仿佛从来没有被辞也追杀过一样。
子车寻抿了一下嘴唇,神色很不好看。
忽然,他眼角余光瞥见了什么。居简行站在人群的最外侧,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凉棚下,点着一盏油灯,正在认真地阅读奏折。读到值得深思处,他会停顿许久,最后再用朱笔给上批注。
子车寻远远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片刻后,他才道:“居简行如此兴师动众,难道不怕外人说他为了逼迫证人改口,私下动刑么?”
喻殊白笑了一下:“比这更难听的话他都听过,小侯爷何曾见他在乎过?”
子车寻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微沉:“本侯很想知道,居简行和谢晚宁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喻殊白长眉微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那小侯爷又与晚宁是何关系?初入澜沧书院时,小侯爷与晚宁不过是普通师生。可是愿意与晚宁同吃同睡,又愿意当众为她说话。以往可未曾听说小侯爷如此对待过他人。”
子车寻一下子沉默下来。
喻殊白的目光落在子车寻身上,眼神带着探究与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