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窦初开、谈婚论嫁的年纪,我被勒令不许妄动情意,我父亲说他会给我找一个这世间最尊贵的男子。
但其实很小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了一个男子。
或者说是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我随母亲进宫的一次。
那时候我看见一个小小的人跪在宫门口。
也就和我差不多大吧。
他将一摞书举在头顶。
我记得很清楚,他当时在颂《大学》。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嗯……意……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而后……”
他举起的双臂在颤抖着。
他的声音里也有颤抖。
即使我隔的很远,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可以听出来。
我就是觉得他很害怕,很无助。
每当他磕绊卡顿时,他身后就会挨上一记重重的戒尺。
而在他身后是当时尚为宛妃的皇后。
她手执戒尺,在他背后徘徊着。
他哪一下挨重了,身子会向前踉跄一下。
那摞书就会掉下来,他会慌忙地捡起来。
而后又哽咽着从头背起。
我看着那个身影。
我觉得他就像另一个我。
我好想跑过去抱抱他,陪陪他。
我好想多疼疼他。
就像我希望有一个人走过来疼疼我一样。
可我只能静静地站在远处悄悄地看着。
我站在那里看了许久,都忘了要走。
直到身后的嬷嬷催促我。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三皇子上官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