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捂着嘴,不敢放开)
虎毒不食子嘛,她都那么老了,除了这个儿子,还有什么盼头呀!!!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归一
火车一出镇江站,林曦的心情便从最低处慢慢回升:车厢不那么挤了,气味不那么难闻了,“哐铛”声不那么叫人讨厌了,她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她想着这种幸福,忍不住的笑。
临时改期的事她没告诉他们,她怕他们又跑过来,来来回回,又累又花钱。她偷偷的回到他们身边,吓他们一跳。
她摸着鼓鼓的书包,一压一个坑,比羽毛还轻还软,那是她从头织到尾的围巾(只织头只织尾)。米蓝色是方毅的,银灰色是苏哲的,她想象着它们挂上他们的脖子,那会是多么的美丽。
林曦轻轻打开门,里面静悄悄,是宁静的城堡。她的棉鞋已摆进入口的鞋柜里,大大的熊耳竖着,透着阳光的味道。
他仍是深蓝的床单,中间银丝缠绕,似云非云,似烟非烟;他的被子永远是白色,沾着淡淡的薄荷香皂味儿,仿佛主人刚起不久,气息未散。
枕边合着一本书,封面朝下,她挡一眼,知道是《槐园梦忆》;有一抹辨不出的绿,小小的透着头,那是书签;他们总拿崭新的纸币做书签,取意“书中自有黄金屋”。
她伸手拿起,随意翻开,正夹着那首《婚礼曲》。他一直嫌中文翻得不够压韵,他喜欢用英文念给她听;而她则一直觉得这诗不好,比大白话还不如,怎一个“俗”字了得?
她回想着他朗读时的模样,再看一遍,竟看出没有过的意趣。大俗尽头是大雅,她将书往脸上一遮,咕咕的笑。
方毅房里拉着薄窗帘,这边背阳,更显得暗,但他的色调很温暖,大块的明黄加细细的宝蓝,叫人闻出蛋糕香。
书桌上多了两个木相框,一张是他们三人的笑脸,另一张是他的加菲猫照。林曦拿在手中细看,笑意一点点的漫。
苏哲一早到了林曦家,正好秦怡也休息,他便陪着她去街上采购。他想着林曦要回来了,恨不得把菜场搬回家,什么都要摸一摸、闻一闻。
秦怡好笑,也不说他,每样买一点,一会儿,手上全是袋子。
再回来,竟见方毅也来了,陪林蔚天说话,天南海北,十分投机。她有些上心,这两孩子是喜欢到他们家来,但多是林曦在家时,从没这样的,林曦不在家,他们也三天两头的跑。她瞅着两个都要过来帮忙理菜,忙道:“方毅来吧,苏哲歇歇去。”
苏哲看厨房里实在小,便回身坐到林蔚天对面,殷勤的要陪他下棋。
方毅眼角瞥见秦怡打量他,似有话的样子,忙笑:“秦姨,有件事我想问问您,你别怪我太直了!”
秦怡笑着点头。
方毅道:“我有个叔叔刚调到卫生局,以前我爸帮过他,前几天他过来玩,问有没事要他做的,我想曦子今年毕业,正好用得上,就请他留个意,但没敲定是哪家,您看哪家医院好,先帮曦子定一下!”
秦怡一听这话,心里滚烫,抬眼看着他,半晌不出声。
方毅见她目光里满溢感激,受不住,忙道:“秦姨,您别这样!这么多年了,您和叔叔对我那么好,我都当这儿是家,曦子的事当然是我的事;再说,官场上也就这样,互相利用,他还回来,也是应该的,不要我们做什么。您别往心上放!”
秦怡轻轻点头:“我知道你会给曦子打算,我们不提,你也会做好!曦子认识你是福气!”
方毅满心欢喜,笑:“我认识曦子也是福气,有秦姨和林叔这么对我,更是福气!”
秦怡微笑:“你看着你爸爸哪天有空,我们请一顿饭。你别拦着,这是规矩!什么事,都要按规矩来,这样才好!”
方毅看她斩钉截铁,不敢挡着,暂时应下。
饭后,苏方两人一个不走,继续高谈阔论,又搜些杂事做,大有蹭晚饭之势。
秦怡来回看看,真是喜欢,倒遗憾没养出双胞胎女儿来,否则,一人给一个,多好!一念及此,忽又起担忧,忙细看那两人光景,见还是说说笑笑、拍拍打打,遂舒口气,起身去厨房,准备做点小食。
这边林蔚天苏哲又下象棋,方毅一旁看着,尽糗苏哲棋臭。
正乐意融融,就听门铃响,方毅急走两步,开门,竟见林曦站在门口,红扑扑的脸,笑弯弯的眼。他一怔,好一会儿才喊起来:“曦子!曦子回来了!”
苏哲一听,唰的从凳子上站起,抢到门口来迎。
林曦想着他们就该在,真是都在,也说不上话了,只顾着笑。
苏哲方毅都想帮她拿包,门窄,几乎撞到一起。
林曦看着林蔚天从后面上来,忙叫:“老爸!”
苏哲方毅赶忙往旁边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