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听,没一个亲切的,心想这可不好了;再听三等奖又来了,仍是没一个动听的,立时心里就凉了半截;恍惚着听报二等奖了,忽听到丙护2,接着是秋荻的名字,她心上一跳,拉跳跳问:“是秋荻吧?”
跳跳乐得手舞足蹈:“可不是她!”再看秋荻已从队伍中出去了。又听上面另报了两个名字。林曦只熟悉一个――乙化验梁昊。
秋荻在台上站定,看到另两名获奖者也上来,其中一人甚是面熟,居然是他!
常骐也感意外。
两人打个照面,互相微笑。
林曦看周瑞芳的脸舒展得像一朵大牡丹花,长出一口气,心里有点好笑。正放松,就感跳跳死命推她:“叫你了,一等奖呀,快上去!”
林曦并不吃惊,心想:我怎么把自己给忘了?都是叫周闹的。想着又去看她,见她眼睛都笑没了,一个劲儿朝她点头示意。
林曦从队列间隙向前走,就听周围响起一片欢呼声,抬眼去看,竟是康永在台上挥手致意,她立时别扭起来:不知这人怎么走后门呢,他也能写出字来?怪事!
康永在台上候着,见她上来,抢先伸出了手。
林曦心里发恨,却无可奈何,只得也伸出手去和他握,就听台下又喧闹大起。
康永知她脸上平静如常,但心里一定气得要命,遂笑:“原来写东西也不难!”
林曦轻笑:“当然。瞎猫也能碰到死耗子!”
康永呵呵一笑:“原来死耗子成双成对了。”
林曦大怒,想回句什么,一时又想不起来,直把脸都憋红了,忽想到一句好话,却见校长已近前来颁奖,只得生生咽下。
林曦拿了奖状和奖品,向台下鞠了一躬,匆忙下来,正想归入本班队中,就听前排老师座位里有人叫她,扭头去看,见是一个面善却不认识的老者笑眯眯的冲她招手,当下只得又折回去。
那老者让林曦坐到身边,仔细问了些话,又问:“怎么不到文学社来?看了你好几篇文章都不错,想找你聊聊,却又都忘了。”说着还拍拍半秃的头顶。
林曦笑回:“我怕一年级功课太忙,所以不敢分心。”
那老者一摆手,不悦:“哪就忙到那个程度?文章乃经国之大事!比什么不重要?喏,就这么定了,下学期来文学社报到。小姑娘家,懂点诗词歌赋真是雅气得紧哴!”
林曦听他说话抑扬顿挫、不紧不慢,倒也有几分喜欢,遂应道:“好啊,一开学就去找您。”
那老者很是满意,点头让她回去。
散会后,周瑞芳叫住林曦,搭着她慢慢绕着操场说话,无非表扬勉励之类的长篇大论,林曦心里偷笑,但表面上仍得嗯嗯啊啊做应声虫。
讲了颇长时间,周瑞芳抬腕看表,惊道:“这么晚了!我不和你说了,你早点回去休息。今天骏浩要吃蹄膀,我得赶紧烧去。”
林曦看她鬓角星星点点已有不少花白头发,眼角的鱼尾纹也清晰可见,不由想起自己的父母来,心头蓦的一酸,说不出话。
周瑞芳微笑着在她肩头轻拍两下,转身走了。
林曦看她背影消失,这才往宿舍走。
秋荻正在407等着,见林曦来了,笑问:“周又说些什么?”
林曦道:“自然是老生常谈!”又叹了一声:“想想做女人也真是辛苦,要结婚,要生孩子,伺候老,伺候小,好像该着似的。”
秋荻笑:“为什么这样感慨?今天得了大奖,该高兴才对。你觉得周辛苦,其实她也幸福呢,这世上有值得她忙碌的人在!而我们还有十五天也能回家了,值得我们忙碌的人也在等着我们呢!”
林曦不觉也笑了:“倒是。苏哲昨天来信还跟我算日子呢。刚来那会儿愁死人了,100多天,简直望不到头,不想竟也过来了。”
秋荻低笑:“一提他就有精神了。愁什么呢?又不是在这边嫁了人,回不去了!”
林曦咬牙:“又来了。我看你越来越得意,看哪天被我抓住把柄,笑死你!”
秋荻心里一动,想起那个挺拔的身影,脸上有些发怔。
忽见跳跳从门外跑进来,嚷嚷:“你们两个怎么还坐着不动,那边人都齐了,还不快来!”
陆萧穿着半长的灰风衣,黑长裤,黑皮靴,帅气十足的立在室中,一见林曦秋荻,便抱怨:“这么晚才来,该罚!”
章洁笑道:“两位才女贵人事多,应该原谅。”
陆萧不依:“我是寿星,我为大,该罚!”
林曦应声“好”,又道:“罚吃一盒蛋糕吧。”
秋荻跟着笑:“那我也吃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