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班主笑道:“是新戏,前不久有人专门送给我们班子的,说是让我们指点指点。我瞧了一遍,写得确实甚妙,所以趁着今天这个好日子,第一次上演,也是想让大家看点新鲜的。”
留骋也笑道:“的确极有新意。看来写这出戏的人,必是不可多得的大才,他叫什么名字,能否给我引见一下?”
蔡班主道:“这个嘛……”
他正准备转身到屏风的后方,询问蔺远照与江濯雪的意见,还没来得及行动,骤然间只听一个敲冰戛玉的声音响起,十分清晰:
“是我所写。”
隔着屏风,蔺远照与江濯雪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但显然是女子无疑,遂悄声问道:“这位姑娘,就是你们所说的郁筝吗?”
危兰与方灵轻点了点头。
原来自戏台上演起了《蜻蜓记》之后,郁筝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站在楼阁的栏杆边,低下头,专注看起了院子里的情景,待此戏终于唱完,又过了好一阵,她看见留骋出现在院中,无视了一帮朋友的招呼,向着这间小屋走去,她自然也就立即下楼,跟了上去。
留骋这时回过身,仔仔细细将郁筝打量了半晌,道:“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郁筝道:“那天在观乐楼的后院,我和留公子是见过一面。”
留骋道:“哦,我记起来了。你……那《蜻蜓记》果真是你所写?”
郁筝道:“是啊,留公子你也果真来找我了。”
留骋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稍有些敏锐的人都能瞧得出,他此时笑得颇有些勉强,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按照郁筝与危兰、方灵轻的计划,只要真正的凶手被引了出来,遂由郁筝和他套话,一旦他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危兰便可出现,擒拿他归案。郁筝想了一想,刚才危兰还派人通知自己,她待在此地与清和班的朋友说话,如果她始终没有离开,那么她这会儿应该就在这间屋子的暗处,观察留骋的举动。
因此郁筝当然还按这个计划行事,道:“留公子,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留骋沉思须臾,同意道:“好吧。”
他们当即走出屋子,又走出这座院子,避开人群,向着僻静的地方走去。危兰和方灵轻自然也在他们的脚步迈动之后,很快起了身,先向蔺远照和江濯雪问道:
“有新戏了,蔺师兄和江师姐也去瞧瞧吗?”
蔺远照笑道:“我们不爱凑热闹,这出新戏的结局,便劳烦危师妹和云师妹回来之后再给我们说一说吧。”
危兰笑道:“好。”遂与方灵轻转身出门,根据郁筝留下的暗号,一路往前而去。
留骋走到他这段日子所住的小院,遂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