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赶了刘雷雨和阿瑶去隔壁房间合眼稍微休息休息,她自己则在这小院中转了一圈。
小院不大,统共就三间房,除了刘大柱住的那一间,另外两间也都铺了床褥,只是都是崭新的,家里干干净净,看不出平时有人生活的迹象。
但小院的厨房里头有吃剩半袋的米粮油盐之类,刘大柱那模样,不像是能下地行走的,杨氏心里有数,估摸着平时刘大柱也不是一个人住在此处。
她什么都没问。
就着厨房的柴灶,杨氏洗米烧水煮了一锅米粥。
她从碗橱里又找出了鸡蛋和腌好的咸菜,简单搭配了两个小菜。
全都弄好之后,她自己先独自坐下来,安静的吃了一碗。
热气腾腾的粥化作一股热流熨帖着五脏六腑,也让她的心安定了下来。
她不是看不出来,刘大柱有事瞒着她。
倒也不难猜,能住在这小院中照顾刘大柱,还能精心腌制咸菜的,该是刘大柱又娶了妻吧。
杨氏尝了尝那咸菜的口味,吃起来格外酸辣,既不是美人岭那一带的口味,也不同于京城人的吃口。
她心里便全都猜到了。
杨氏自己吃完了,她另盛了一碗粥,用手背贴在碗沿上试了试,感觉冷热合适了,便端了送去房间里给刘大柱。
刘大柱慌忙挣扎着要下床来。
杨氏没依他,端了小饭桌放在床头,让刘大柱直接坐在床上吃了。
刘大柱端起碗刚吃了两口,便听见杨氏问道
“她是邻国人?”
“你,你都知道了?”
“有孩子了吗?”
“没有。”
“你让她去哪儿了?这里是她的家,你不该这样委屈了她。”
杨氏抬起头来往门外看:“我这趟来京城有点事,过两天我们就回双峰村了。双峰村的刘大柱已经死了十几年。”
刘大柱听见杨氏这样说,知道这就是诀别了。
他心中苦涩,当年他坠崖之后失了忆,连自己姓甚名谁也都忘了。
邻国那位救了他的老人姓朱,朱老爹家里只有一个女儿,恰逢征兵,年过六十的朱老爹只能亲自应征。
他如何忍心?
原本他想拜朱老爹为义父,代父从军,但朱老爹硬是将独生女儿许配给了他。
他心里记挂着自己前半生那失去的记忆,一直不肯娶。
谁料一晃十年,他也没能想起一星半点前尘往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