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靠装病来博她关注,真是有点卑微,也有点可怜。
苍天,他上辈子到底欠她什么了。
然而,裴弗舟忍了忍,情感战胜了理智。
于是十分得心应手地晃了两下身子,柔弱着声,沉沉地点头道:“头疼欲裂怕是上次落水,从此落下病根了。”
江妩见他枯着眉头,好像真的很痛苦,不由得也担忧。看他那摇摇欲坠的模样,真怕他脸着地摔倒。
于是赶紧攀扶上他手臂,关切道:“那边有个茶摊,要不然先去旁边坐坐喝杯茶?”
裴弗舟臂肘一暖,眯着一只眼悄悄看她,虚声道:“不必。就这么走吧。我还要回去处理事务,兴许过一会儿就好了。”
“好吧”
江妩无奈,这人未免将自己逼迫得太紧了,她忍不住劝,“做不完的事务明天再做。哪有这样为朝廷忙到不要命的。”
所以她这是为自己着想么?
裴弗舟只能这么理解,心里好受很多,他假装又吃痛一下,微微蹙眉弯了身“嘶——”
江妩连忙扶住他,赶紧双手皆搀起他的臂肘,发了点力,她连连道:“你千万别晕啊,我可拖不动你”她摇了摇头,“这次是哪里,不会是后背的伤口裂开了?你是不是又没喝药?”
裴弗舟虚弱地说怎么会,“你嘱咐过的,我是肯定听的只是伤口深,我又公务繁忙,恢复得慢些罢了。”
他说着,视线不由落在臂弯里露出的几截玉指,勾在他的锦袍上,给他一种被依赖的错觉。
裴弗舟顿了顿,胆战心惊地抬手,压在她的手背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拢了拢,道:“我痛一点无妨,天色要暗,还是别耽搁了。好在你我住的不远,先送你到坊门口。”
“好吧。那你实在不行就先回去。”
他紧张地等了一会儿,见她终归没有抽出手绝情地弃他而去,这才宽慰几分。
一面为自己的阴暗感到愧疚,一面却又有一丝暗暗的甜意涌上心头。
这才发觉,她的手背如此的细腻,一块羊脂玉似的,可惜,还是有些微微的凉。
他瞥了一眼,她在一旁没有旁思,只一心一意地扶着他。
裴弗舟抿抿唇,于是悄悄用手掌包住了她的手,半含半握地裹在自己的手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踏实。
她的手可真小,好像没有骨头,下一刻,只要他稍稍用力,都可以任自己拿捏似的。
他食髓知味,简直有点上了瘾。
下一步还想干什么?若是可以,恐怕要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裴弗舟只敢想想作罢。自己在她眼里应该算是个端方的君子、威严的武侯,她如此信任他,他怎么能更进一步。
于是也不敢轻举妄动,只那么虚虚浮浮地握着她的手背,也不攥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