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协议,我配合吃了软软滑滑的蛋羹。吞咽时,我喉咙痛,眉头深拧。
金年桥让我习惯,慢慢就不痛了。
有点痛苦,吃了七八分饱。但凡我不想吃,他就拿信威胁我。后来,觉得我是真饱了,他才作罢。
“要是表哥会来,我就会让小马帮你。”金年桥道,“我不会给表哥伤害你的机会的。”
我没多说,一脸送客之意。
金年桥太纯了,他喜欢我,所以我什么都好。知道我有周渊,知道种种,也不威胁我要怎么样,只让我好好活着。我恶言恶语,他丝毫不介意。出了什么事,他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喜欢起人来,简直没有原则可言。
这样纯粹的人,我配不起。而且我和白誉京如此纠缠,注定不能和他堂兄弟之类在一起。
周渊走了,我满脑子空白点。
也许,我的结局是,带着小新远走高飞,以度余生。
金年桥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出来后,从我床头拿走遥控器,关了。
“你需要午睡。”他那样子,真是仗着那封信有恃无恐。
我行动不便,只能由着他摆弄我。
他把我床头摇下,让我躺平了:“睡醒了,可以按铃,小马会照顾。要是有不舒服,可以喊我。”
我轻哼,不愿作答。
不勉强我,他说完,就出去了。医生,身后有着金光闪闪的背景,他在医院应该混得如鱼得水。
闭上眼睛,却没有睡衣。我头动来动去,始终难以安下情绪。周渊的信,在金年桥手里,不是危害最小的吗?可我潜意识希望,在白誉京手里,那一切可以结束了……
我不用演戏了,就算还有什么事劝得动我去报仇,都为时已晚。
神游九天,铃又响了,我拿起一看,是willia。想到他接近一年的欺瞒,想到他可能阻止了我最后一次见周渊,悲从心生,我猛地摔了。
呜咽几声,没再想。
迷迷糊糊,我就睡着了。可能我一直绷得太久,等我被窸窣声惊醒,已是黄昏。是给我扎针的马珊珊,她应该把饭菜放在柜面上不久。见我醒了,她替我摇床:“你不知道,刚刚阿姨送饭来,我看你睡得香,都不好意思喊醒你。”
我自嘲:“是我得了嗜睡症。”
马珊珊笑声翠翠:“没呢,你身体好歹受了累,当然要补回来。”
伸手拿桌面上的筷子,我说道:“我自己来。”
“嗯,”马珊珊帮我把菜的盖子都打开,“你吃完了我得收拾,金,不,医生说了,你要是出了点事,我就是失职。”
“你先忙吧,我好了喊你。”我自力更生,除了时不时腰痛,偶尔手软,我的精气元恢复大半。
洗澡很尴尬我就省了,但我必须要方便,马珊珊收拾完后,扶着我洗手间。我不好意思,因此把马珊珊关在门外,再艰难,我都要自己解决。等到起身洗手,我浑身都冒汗,我顺势洗漱都给捎带上了。
出门时,马珊珊依旧候着:“你可真固执。”
我扯出苦笑:“有时候逼一逼,效果可能会更好。”
最痛苦是下床的瞬间,马珊珊年轻力小,想尽全力,却好事多磨。等我躺下时,我额头又冒了一层汗。身为病号,沾上床,我涌上倦意:“马护士,我要睡了,您去忙其他吧。”
“好。”马珊珊走到门口时,手按着开关,问我,“要我帮你关灯。”
我眨眨眼:“好的,谢谢。”
啪嗒一声,不大不小的病房瞬间陷入漆黑。几米之外的窗前,漏进疏疏浅浅的星光,星星点点的灯光。
发了会呆,我由着脑子继续沉下去,倦倦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