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事拉着白寺就要上楼,房间里全是白寺的宝贝。
白寺现在哪里还能直视自己的宝贝们,只顾得上看宋清致,见宋清致的脸色越来越莫测,恨不得脚底挖个坑,直接把身后的楼给埋了。
养马场远离城市,除了承办马术比赛和马匹交易,平时并不对外开放。
以前只是白寺母亲的私人财产,白寺和白亭算半个主人。如今白寺继承了养马场,真正的主人就只算他一个,亲爹过来都要跟他说一声。
白寺对这里有着十足的归属感,虽然母亲去世之后不再常来,但他每次过来,都会认真带上最值得带的宝贝们。
他是粗中带细的性格,认定的东西不会改。和狐朋狗友们混的时候,大家也提到过几次想过来骑马玩,但白寺宁愿一人送一匹马,随便他们养在哪里,就是不松口带到养马场来闹腾。
这种规矩是不成文的,他就是下意识执拗,这会儿见自己的底裤都要被人扒光了,于是锲而不舍地撒娇卖乖,总算扯着总管事没留神,一把抢过钥匙,这才得胜地拉着宋清致往前跑,去看bgo练习骑马。
bgo已经换了身骑马服,黑色的修身马甲,白色马裤,黑色铆钉马靴,头盔把额发全收了进去,显得眼睛乌黑漆亮,格外精神。
他坐在马背上,歪着脖子兴致勃勃地和小马驹说话,马术师在旁边牵着缰绳。
bgo一看到宋清致,立刻&ldo;嘚儿‐‐嘚儿‐‐&rdo;地驾着马跑过来,小身板像只铅笔左摇右摆,脸蛋通红地挂着汗,亮着嗓子老远就开始喊:&ldo;爸爸,我们来骑马!&rdo;
白家每个人都是自己的马,总管事要领着宋清致去挑马,白寺托着宋清致直接就上了他的坐骑,那匹马通体漆黑,额间一道白色的闪电。
宋清致一时绷紧了身体,白寺的身体贴着他坐到马上,说道:&ldo;没事,我们慢一点。&rdo;
bgo的小马驹走到白寺的坐骑前,雪白马驹还没漆黑骏马的一半大,小马驹不知是自来熟还是和这匹骏马的关系亲密,眼睛像两颗紫葡萄,把脑袋向骏马的马颈间蹭了蹭,开始了撒娇。
白寺说:&ldo;bgo,看到没,看到大人要这么乖才行。&rdo;
于是bgo乖乖地冲着宋清致又喊了声:&ldo;爸爸,我们来骑马。&rdo;
下午到的养马场,溜了小半圈便天黑了,大家在外院草地上升篝火烤肉。
bgo第一次见,眼睛新奇地睁着,满场跑着往烤肉上撒孜然。白天晒到通红的小脸,这会儿又熏得黑乎乎的了,烤肉还没吃完已经累得趴在宋清致的肩膀上睡着了,没吃饱,梦里还在咂吧嘴。
白寺抱着熟睡的bgo去洗澡,宋清致将bgo的睡衣翻出来说:&ldo;你给bgo洗过澡吗,我也来吧。&rdo;
白寺不乐意了:&ldo;我还给你洗过澡呢!&rdo;
小孩睡着了就和没了骨头一样,浑身都软软的,抱着洗澡很不方便,一个人不怎么能搞得定。
但怎么可以说白寺搞不定,alpha有搞不定的事吗,不管大的小的,从外到里,说搞定就能搞定。
白寺瞬间关上门,一个人去搞定。
他炸起毛来就不能碰,只能顺着摸,宋清致笑了笑,直接去隔壁洗澡,洗完澡出来看到bgo的头发已经吹得蓬松,躺在被窝里睡着了。
宋清致退出房间,吃太多烤肉有点渴,正喝着水,余光瞥见白寺像条影子似的在门口鬼鬼祟祟。
&ldo;你做什么呢。&rdo;
宋清致放下水杯,走过去,一直走到白寺的面前,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白寺。
白寺不敢接招,眼神像苍蝇似的乱飞。
宋清致伸手,从他兜里掏出一把钥匙,说道:&ldo;看宝贝去啊。&rdo;
&ldo;不是,随便走走。&rdo;
白寺坚持底线,死不要脸。
宋清致笑了笑:&ldo;让我把你当宝贝,你的宝贝倒是一个都不给人看。&rdo;
这话刺激得白寺的头发又要竖起来了,他哪里是舍不得,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宝贝都塞给宋清致,可他那些从小到大积累的玩意儿能见人嘛。
而且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实在不敢保证从沢县带回来的是什么雷,炸他一个人也就算了,再把宋清致给炸没了,这辈子都不指望还能追回来。
&ldo;那你‐‐&rdo;白寺想了想,&ldo;不准嫌弃,不准生气,不准反悔。&rdo;
他这辈子都是让别人哄着的,为了哄宋清致什么手段都用过了,最多两个人吵一架,总不能继续为了些已经成为过去的事翻脸吧。他始终不确定自己都做过什么,横也横得像只没脚的螃蟹,而宋清致只是轻轻一笑。
一路没有灯,但是天幕低,星辰像洒在眼前似的,视野里有着朦胧的亮,即便是一个人的夜晚也只会觉得心旷神怡。
白寺见宋清致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忍不住就想到他白天的那股莫名,忍不住嘟囔:&ldo;你不会还记得一瓶矿泉水吧。&rdo;
&ldo;不记得。&rdo;宋清致说。
&ldo;你看,我们都有不记得的事‐‐&rdo;
白寺又要开始狡辩了,他其实没觉得自己哪里忘性大,所以和那些记性好的人相反,他反而会惊奇怎么有人能记得细枝末节的事呢,尤其和谁的相处点滴,清晰得好像这个人这辈子的世界里就只有那么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