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枔把双手举过肩膀,悬在他后背上方:“看,我就说每次都是你先要抱的。”
他在沐浴露的香味里安静沉思了一会儿。
“以前我们是什么样的?”
他突然问。
“跟现在一样啊。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
一诊的题目出的比前几年要难,付罗迦没能做完理综,答题纸背面的选修部分基本全空。
因为是市里教研所自己出的卷子,题目大多数是原创。不少人跑了几趟厕所——应该跟人碰头商量去了,回来后还是愁云惨淡眉头紧锁。
他倒是很平静:自己与真正优秀的那些人、县中与省重点、西部山区与东南沿海地区的差距绝不止这些。
在许之枔问以后去什么地方这个问题之后他花了点儿时间研究这些。本来是不用费心思的,变数是许之枔的一诊成绩。
文科更容易出黑马。他懂这个道理,可这个全县第四还是让他心里一乱。
“真的是意外,”许之枔边吃冰淇淋边说,“这次数学很简单,不拉分;文综分我也不知道怎么那么高。”
叶老师的桌子上照旧有两张成绩单。她这次没圈画也没给他分析,付罗迦就自己去研究了下县里文科历年的排名录取情况。
他告诉许之枔,这个成绩够得上f大的国家专项计划分数线。许之枔听了反应并不强烈:f大是什么学校,在哪儿?
“你知道几所大学?国内的。”付罗迦忍不住问。
许之枔在纸上写下了清华北大,然而撑着头想了会儿,又写了z大、s大和临市的一所师范学院。
这是付罗迦这辈子头次看见这几所学校同时出现在同一页纸上——甚至还并列在同一排。
他揉了揉许之枔的头,叹口气。
“有想过去留学吗?”
“你想去国外?”许之枔很意外。
“不是……我是问你。我觉得你说不定可以——”
“我跟你一起啊。”
最近说话总会绕到这一句上面。付罗迦清楚地看见他们之间不对等的那些东西,感觉到一种无力。
给许之枔挑礼物时遇到的困难更是加重了这种挫败感。
他甚至不确定许之枔喜欢什么。不吃葱、不吃菜里的辣椒、爱甜口等等琐屑对选择并无帮助——可他知道的只有这些琐屑。
最后他挑了个青轴键盘,在办公室的电脑里下的单,填的地址是学校。
许之枔收到后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