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禄德闻言不为所动,眯着眼不知道再想什么。
藏云浮起满面笑容,还要再说话,就见大哥与姐姐一前一后从房间出来了,藏云满面的笑颜还来不及收,就正撞进了涵月的眼里。
涵月移开了目光,不与藏云对视,心中却苦涩了起来,自己一手带大的妹妹,如今还像个没事人一般笑得这般灿烂,涵月只觉得心里发酸,果然像庆元所说的,终究不是亲姐妹。
藏云看着涵月憔悴的面庞,有些尴尬,笑容也瞬间收了起来。
涵月余光看到了藏云收了笑意,又觉得与自己生疏了,心中又是一声长叹。
公玉秉宜没瞧出来其中的弯弯绕绕,出声附和着藏云的话说着,“父亲,小妹说的在理,如今跪也罚了,就让二弟先回院里梳洗梳洗吧。”
“他能耐着呢,有什么累的?”公玉禄德嘴上不饶人的骂着,看着儿子贴心的脱了外衣给那妖女垫着膝盖,心中的火气更盛了。
“父亲。”
涵月刚张嘴要说什么,就被公玉禄德打断了,“行了行了,你们都各自回去,他想跪就让他跪着。”说完又甩手进了屋内。
涵月征了征,还是咽下了唇间的话,转身回自己院子去了。
公玉秉宜看着藏云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吧,越是替他求情,父亲就越气。就让你二哥且跪着吧,回头父亲气消了,也就好了。”
“父亲是气二嫂?”藏云跟着公玉秉宜下了台阶,问道。
“可不是,”公玉秉宜站定看着院子中央跪着的二人,“父亲要二弟休妻,二弟不肯,动怒要罚冯氏,二弟也非要陪罚,你这二哥啊。”
说着唉声叹气的摇着头,“没一个省心的,你姐姐也是,怎么就一个个的非要与父亲犟。”
藏云这会儿瞧着大哥,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很想问他,前些日子与父亲日日相怼,死不纳妾的是谁?话到嘴边,还是没敢说出来。
又想起姐姐近日对自己冷淡的态度,犹豫着说道,“大哥,姐姐似乎对我有些误会了,近日对我冷淡的很,我说什么,姐姐也不愿意听,你如今多去劝着些吧。”
如今赐婚的圣旨已下,藏云也不愿意在横加指责两人的婚事,只愿太子争点气,不要出错,顺利继位,这样,萧庆元就能老实了吧?他对自己姐姐,总该有几份情谊在的。
公玉秉宜一贯是个心大的,当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怎么劝?父亲虽不愿意涵月这门婚事,可圣旨都下来了,我能劝她不嫁?再说,我敢来劝父亲?”说着拍拍藏云的肩膀,“往日你俩亲如一人,你还不知道你姐姐?别多心了,你姐姐是这几日不顺心,也不是说对你冷淡,父亲刚刚还责备她了,心里正郁闷呢,如何会对你亲昵起来。”
藏云面上一派愕然,自己这个大哥……
向来是个老实人,心中没一点弯弯绕,不然也不会与大嫂明明互相关心,却总是话不投机,伤了感情。
“那大哥先回去吧,大嫂如今怀着身孕,又因为姐姐的事,也跟着忧心劳思的,大哥多关心些大嫂吧。”藏云想到二人之前总是拌嘴怄气,提醒道。
公玉秉宜点点头,“这我自然知道,如今你大嫂使性子发火,我权当没听到,不与她争论。”
藏云点点头,“我还是去看看父亲吧。”
说完,拜别了公玉秉宜,又上课台阶,进屋去了。
屋内公玉禄德背着手,站在案几前出神等看着什么,连藏云进来都没注意到。
藏云探头看去,一个昏黄的卷袖裹着纸张,是圣旨吧?
藏云缓缓走过去,轻声道,“爹爹,看什么呢?”
公玉禄德听见藏云的声音,头也没抬,“不是让你回去吗?”
“我怕爹爹气闷,留下陪爹爹说说话。”藏云伸手用手背感受了下茶壶的温度,然后唤人进来将桌上的凉茶换掉,又笑吟吟的劝道,“如今二哥平安归来,不就是最大的喜事?爹爹就别跟二嫂计较了。毕竟二嫂也是心急思念二哥,爹爹就随他们吧。”
公玉禄德长叹了口气,沉默了半晌,问道,“你还记得你之前说的话吗?”
听到公玉禄德突然的发问,藏云愣了一下,什么话?
又想到院中跪着的二哥,莫非,是自己说生擒敌国公主回来那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