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父母,若发生意外,能找到我的遗体亦或者肢体残部,请将我火化后,留下一粒骨骼交给我尚未结发的爱人。
——兔球,我的女儿,妈妈永远爱你。
另一张纸上写着短短一句话:我的旅途历程,我的人生,分享给我的挚爱和女儿。
她带给徐宴的惊吓远比爱意要沉重。
当下就抄起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很大声地说了七个字:“我可真是谢谢你!”
她在大洋彼岸,笑得还挺得意:“我把遗书放在了心口的口袋里,那天在许愿池看人许愿的时候不小心栽水里,遗书湿了点,所以我决定重新写了一封,这第一版就送给徐先生收作纪念了。”
徐宴:“……”
她的分享欲在成倍增长,里头总归藏了许多思念:“那天我当了个坏人,我告诉那个许愿的小家伙:许愿池的硬币会被工作人员收走,存进银行,政府将会用以偿还债务。他气死了,瞪了我好久哦~我怀疑我会栽进许愿池就是他偷偷使的坏!”
徐宴:“……”
他们家这位,多少是有点“活该”在身上的!
又默默想着,若是父母与家庭都是完整的,这家伙八成是要把自己活成冒险家的!就不能放她单独出去飞,迟早要给她吓出个好歹来!
青沅念他的名字,又说:“徐宴,我会念着你和兔球,照顾好自己的。”
看着遗书上的“爱人”两字,徐宴忍住了把她叫回来的冲动,继续纵容她在广阔的世界奔跑。
“好好玩,要高兴。”
……
将近一百天里。
她去看到了帝企鹅、拍了极光、学了砍柴、酿了酒、还在酒吧唱了歌、站在了北极圈唯一的不冻港摩尔曼斯克……
青沅做了许多不曾做过的事。
年少时是没有这样的条件,长大后的精力全都给了工作和兔球,她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肆意又无牵无挂的时光!
从未想过原来旅行中能做这么多有趣的事,这是一份终生难忘的人生经历,并且想着数年后,可以再来一次。
盛夏的阳光里,她打电话告诉给亲友她即将回国,叫了不用接。
他们在家里等着她。
但是本该到家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也不见她踪影。
徐宴准备好了晚餐,又给她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挺热闹的,乱糟糟的背景音里有各种语言。
徐宴察觉到了事情不简单:“在哪里?”
青沅应着身边同伴的话,一边说:“遇上了点小麻烦。”
徐宴抬手按了按乱跳的眉心:“在哪里?”
青沅说:“飞机右翼遭了雷击,紧急迫降在了波兰。恩,既来之则安之,打算和同行的同伴们再待几天。这里也很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