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千岚紧拧着眉头,瞧着手中的银灰色细沙。
炼制该土料,历时近三个月,他总共用去了六十二万块元石。
四起的谣言,污蔑的言论,却让他心灰意冷。
此些土料,还有必要投放吗?
他没想到当个什么仁义之士,只认为自己有此份力量,应该力所能及地做些事。
毕竟,将姨母安顿妥当后,他孤身一人,可以率性而为。
他做的事儿,与追寻武道不相违背。
的确,他从中获利了,共得了七十一瓶元浆灵髓,以及五万元石,但那又怎样?
盗抢聚平军的军需是过错?对,偷与抢得来的,均属不义之财,来路不正啊。
但他为何不抢西风城,偏抢聚平军?
因他是铁马府人,父母因聚平军挑起的战乱,双双殒命。
他不仅要抢夺、毁坏其军需,更要杀人。
否则,他活该爹娘早死?
他不自诩正义仁士,他将夺来的资源,据为己有,有何不可以?
铁马府军、聚平军的夺粮之战,就是相互抢夺、厮杀。
结果,两军怎么做都没错,他一个因流落外府的战乱遗孤,将抢来的财物接济难民,成了伪君子!
他不明白,此个谣言,怎么会传得这么广!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怎么没止住?
他不怕旁人污蔑,但,谁愿让人如此诋毁。
如果他真以赈灾的幌子,去坑蒙拐骗,骂他都是轻的,偏偏他没有。
最初的五千万斤粮食,是他攻破飞龙路后,用称号换来的。
到了此个份上,还想让他怎么做?
温千岚真的有身心俱疲,或许从在宁风武院起,他便走错了路。从普选战开始,便该下狠手,击垮晏阳白,血夺称号战,大不了歇斯底里,以邪灵与一府为敌,与天下为敌。什么称号换粮食,难民全饿死,对他有个毛损失。
将聚平军从一转士兵开始杀,见一个杀一个,掠夺的财物全据为己有,肆意享受。
也许那样,杀出个凶名,温千岚三字溢血,便没了谣言。
强者,就当脚踩亿万尸骨,身披万丈血河。
“千岚,与我回玄月灵州吧,修炼十年八载,你再回来。”洛云依轻轻握住了温千岚的手。
她不被谣言打击,因她对赈灾本就不热衷,不觉付出多少,便不在乎污蔑。
看得透彻,早有防范。
她是心疼温千岚,年余以来,对方做了些什么,她件件地看在眼中。
可能对方有不少缺点,脸皮厚有时又矫情、偏执,但对方是她这些年以来见过的,最有担当的男子,这与武力的强弱,没有直接的关系。没准对方在弱小时,更敢担当,如今强大了,反少份激烈。
众口铄金,她不想对方再面对中伤。
“不行,我走了,谣言真成了事实。”温千岚微微摇头,他挑起嘴角轻笑,拿起筷子递去,“菜快凉了,来吃,犒劳下五脏庙……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是谣言,必定站不稳脚。吃完之后,咱俩商量下怎么去反击,倘若破不了谣言,你回玄月灵州,我当我的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