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人烟稀少,温千岚赶路容易,体力恢复得快,日夜兼程。
现是四月末,距离年中休院尚有多日,他不急着回武院,先回家中。
他的家,正是古武观。
时隔三年半,物景变化不小。
长时间缺少打理修葺,山中小径荒弃了,杂草丛生。
“嗯,周围没人。”着雪白武袍的温千岚,徒步走在曾经的小路,嘀咕着,嘴角挑起笑意。
不见他如何施招,仅以走路带起轻风。
呼……
轻风在前开路。
杂乱的野草与灌丛,纷纷断为一截截,或连根从土壤拔出,混在风中,飞入两侧。
他走过,六尺宽的山路小径重现。
不需多久,小路从山下蜿蜒到了山上,与当年一般无二。
风吹雨淋年久失修,古武观满目破败,着眼所见多是灰败之色,红漆已脱落。
院中的杂草,长到腰深。
轻风拂过,乱草成粉,似风卷烟云吹离,四方的院落再无凄凉。
开窗、开门,腐朽的霉味扑面而出,房中地上积了寸厚的灰土,屋梁墙角蛛网错结。
发觉他进来,孤魂野鬼两三只逃之夭夭。
温千岚走到木桌前,将历代观主的牌位擦拭干净,轻笑不言。
呼。
徒然,狂风大作。
风吹扫,尘土作乱,至门窗滚滚冒出。
温千岚仅随手擦着供桌,不足茶盏工夫,三层楼阁灰尘尽去,纤尘不染,似比水布抹过的琉璃瓦。
他现为地玄一转九阶的修为,有仇风在身,清扫屋子当是简单。
多年未归,如今回来见到熟悉又有陌生的环境,他心绪不免复杂,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
回到二层,放出二狗子,他取来本书籍,坐下细细翻阅。
他很喜欢此般安宁,只是今日不同往日。
取出在路上以造化炉炼制的红漆,他屋里屋外地细致粉刷。
手脚利索,这不是累活,反是种享受,“二狗子,你要再乱舔,我把你舌头系个结。”
“呜呜……(大兄弟真小气,本哈又舔不坏)”二狗子坐地上瞪人。
时至傍晚,刷漆完工。
在温千岚的印象中,古武观便没如此崭新过,旧貌换新颜,可以推敲昔日建成时的原貌。
微微一笑,他很满意。
入夜了,山中仅此一户人家。
昏黄烛火驱散着黑暗,清静幽寂。
“来老头,改善下伙食。”摆上贡品,敬香三柱,温千岚又是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