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狠狠一点头:“你要是能想清楚,母亲可就放心了!只是皇子选正妻十分麻烦,他万一不想娶你可怎么办?”
裴十芳犹豫了一番,抬起头说道:“他不想娶,可我想嫁,由不得他娶不娶!机会是握在手里的,我只要不松开,别人也得不到。”
第二天,宁寿长公主想着建阳帝吩咐她的事,让她带些东西去看望言家人,也算是安抚一番那些文官御史的心。即便她一百个不情愿,却还是差人做了几盒上好的点心,又命人准备了一些金贵的药材,带上李漾春坐上了去往言家的马车。她不知道的是,在那些点心装盒之前,裴十柒瞧瞧潜入厨房,在点心上头加了些料。现在的裴十柒,正坐在薛骋的马车里,远远的跟着宁寿长公主,直到长公主府的马车停在了言家门前。李漾春先由婢女扶着下了马车,接着是宁寿长公主。看着言家的匾额,宁寿长公主收起了嘴角的不屑与嫌弃,换上了一副笑容,命人去叩门。听说是宁寿长公主来了,正在言夫人嘴角狠狠一抿:“不见!”
“夫人啊,那可是长公主,她不是旁人,岂是说见就见,说不见就不见的?”
婆子劝说道。“她害了若敏,也间接害了鸿泽,我恨她还来不及,凭什么见她?多看她一眼我都浑身不舒坦。”
婆子叹了口气:“夫人啊,现在府上是个什么光景,您不是不知道,可经不起再与这样的贵人结怨了。况且公子也同您说了,姑娘被毒蛇咬了的事就是个误会,难不成公子的话您都不听了?”
这话让言夫人犹豫片刻,起身道:“那让她在门前多等一会儿,把她的脑筋冻活泛些,看她这张狗嘴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宁寿长公主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言家下人开门,她脸上的笑容都有些被冻僵住了,本想说些话来表达自己的怒火,结果李漾春挽住了她的胳膊,轻轻的拍了拍她,宁寿长公主只能咽下了那些话。“听说你们家夫人病了,我这准备了一些上好的药材和点心来看望她。”
宁寿长公主嘴角僵硬的说。活这么大岁数,哪有她主动去看望别人的时候?可今时不同往日,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只等着她再一次犯错,好让那些御史有个口诛笔伐的机会,她可不愿意让那些老酸儒如意。接待她的婆子堆了一脸笑,忙说道:“长公主殿下,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家夫人这大病一场,听闻您来了赶快起来收拾,可一个病人能有多麻利?因此让您久等了片刻,真是对不住啊。”
宁寿长公主不咸不淡的说道:“这女儿生病,儿子瘫痪,放在谁的身上都是要大病一场的,我理解。”
她这话说完,那婆子的脸立马僵住了。李漾春赶紧插话道:“我母亲心疼言妹妹,因为公主府下人的错失让言妹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言公子也出了事,连累言夫人重病一场,这心里啊真是不舒坦,所以过来看看。”
婆子闻言这脸上又堆回了笑意:“长公主殿下、郡主殿下快请进,夫人这会儿已经起来了。”
当母女二人看见言夫人时,都有些惊讶。之前看起来富态圆滚的言夫人,此刻瘦的不成样子,脸色也黑沉了不少,一点也没了往日那种出身书香世家的骄傲和仪态。这阵子的话题中心是宁寿长公主,可宁寿长公主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也没因为这些事倒了胃口,生怕自己吃少了一口京城菜式日后会后悔,相比于言夫人,这段时间的宁寿长公主不仅没瘦,反而还越发圆润了。今日的言夫人身穿一件酱红色绣福字纹的衣裳,看见宁寿长公主进来微微行了个礼,宁寿长公主立马热络的将人扶起:“哎呦,你可别这么客气,怎么这段时间瘦了这么多?”
言夫人冷笑了一下:“女儿和儿子接连出事,那儿媳妇也不是个省心的,家里好像和什么犯了冲,我不瘦才怪。”
听出了言夫人的意有所指,宁寿长公主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了李漾春。李漾春立马说道:“我和若敏妹妹是手帕交,上一次的事也实在是对不住她,天天惦记她惦记的吃不下睡不好,今日既然来了,我可要好好见见她,看她恢复的如何了。”
言夫人挑起眼皮打量了李漾春一番,接着说道:“郡主生了一副好相貌,长公主娇养这么多年,这郡主的肤色瞧着可真是白里透红,似玉一般,和郡主站在一起,若敏那颜色都不够看的。”
她的话句句都是刺,宁寿长公主气的用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看向李漾春说:“你去看看若敏吧,再把今天带的点心给她带一些去。”
接着宁寿长公主又看向了言夫人:“公主府里有很多上好的药材,听说了言公子在马车上摔下来的事,我这心里也是惦记的很,就将那些药材拿出来,有鹿茸有老参,还有一些灵芝虎胆,拿来给他补补身子吧。”
这还算句人话,言夫人一听有好东西,这脸色才算是好看了几分:“长公主您实在是客气了,只是鸿泽他被太医断定再难起身了,吃什么怕是也白费。”
宁寿长公主装作在意道:“哪个太医这样不会说话?定是他自己医术不精,才拿这话糊弄你呢!等明日我让皇帝派两个医术好的太医来给他看看,一定会好起来的。”
“有长公主您这份心意就好了,他能起来固然是好,起不来日子也是一样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