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跑了,谁去种地,你吗?你拿什么赔我!”
代王痛心疾首,冲着许宁咆哮,这几天愁的他头发都白了几根。
“王爷莫急,王爷莫急。”郭镗见他吹胡子瞪眼,气得不轻,连忙安抚,“我和许总兵这就制定对策,尽快出兵。”
代王一挥手,“我不吃你这套,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要不然,我就不走了,我不走了!”
朱成炼作为宗室里的长辈,性格暴烈。不知道是不是老朱家一脉相承的毛病,他的爷爷朱桂脾气也拗的很,知错从不改,两次三番和成祖顶牛,差点王位被废。
许宁不妨他当场撒泼,傻眼了,“王爷,您这是干什么呀,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儿啊。您贵为皇室宗亲,这传出去像什么话呀。”
代王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怕丢脸么?你们任由贼寇入境剽掠,你们都不怕丢脸,我一个遭了害的还怕什么,我为自己讨公道有错吗?就算闹到皇上那儿我也不怕,我要告御状,哼!”
代王年纪不小了,一激动就开始呼哧喘气,好像一口气上不来就能当场倒在总兵府。
许宁与郭镗对视苦笑,还能怎么办,出兵吧!他俩好说歹说,再三保证一定出兵,弥补代王损失,才送走这尊大佛。
第二日,许宁与郭镗、蔡新三人领兵出城,各率一支队伍。刚出城二里地就听蔡新的手下来报,在五里外发现十几个鞑子的踪迹,只是一支小队伍。
蔡新大喜,这是刚出门就立功啊,天上掉馅饼!
于是立刻带人向那处狂奔,许宁心想,这种好事他也不能错过,拍马跟着一块儿去了。
不料刚到那里,他们还在找鞑子的踪迹,忽然听喊杀声震天,从周围有一人高的庄稼地里冲杀出许多穿盔戴甲的蒙古人,黑压压的一片,足有四五百人!
不好,中计了!
蔡新和许宁一下子慌了神,一时不知是该迎战还是该逃跑,鞑靼人可不给他们思考的机会,转眼间已经奔到他们眼前,挥刀砍杀,上来就直接斩断马腿,不少大明官兵被吃痛的战马从背上甩下,惨叫着四处奔逃。
许宁的战马亦是嘶鸣一声,焦躁地踢着马蹄,许宁一边勒着缰绳控制战马一边还要腾出手迎敌,真是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郭镗离得不远,见他们这里有异,立马带兵支援。他靠近一看,尘烟滚滚,地上已经倒着不少官兵尸首。他心里一沉,只好命手下先冲进战场,把许宁和蔡新救出来再说。
“哈哈哈!”蒙古人的营地中,笑声从王帐中传来。
达延汗已经知道许宁他们中计,节节败退,不由得放声大笑。他的面前有一个小火炉,上面挂着一个铜壶。达延汗熄灭炉火,将铜壶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他们汉人有个温酒斩华雄的故事,不知道我这壶酒凉了之前,他们能不能带回那个许宁的人头啊。”
他抬起头,将这碗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扔回桌上,眼睛里一片血色。
虽然许宁这边兵马数量上占优势,但是失了先机,又没有及时调整整合队伍,兵败如山倒。郭镗眼见着越来越多的大明官兵倒下,身边鲜血四溅,他心中惊恐万分,突然想起王越离开大同时交代他的话。王越说,许宁虽经战阵,守己抚下,然非充驭才,朝廷重用之,必坏事,公其慎之。
果然应验了,他们竟然以多败少!悔恨和恐惧顿时涌上郭镗的心头,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再不跑他自己的人头说不定都要留在这儿。
郭镗只好高呼,“退兵!退兵!随我回城!”
大难临头各自飞吧,郭镗与蔡新疾驰回大同城,而许宁离得他们远一些,只好带兵往附近夏米庄的方向奔逃。
战败的消息很快传遍大同。刘宁和董昇还在西山扎营屯守,听此消息,哀叹不已,连大同主力都惨败,听说死了千余人,而贼虏才死了百人而已。
“没办法了,靠自己吧!”
但倒霉的是,蒙古小王子的主力就在西山附近,相当于刘宁等人被蒙古人包围了,以他们的兵力,突围是不可能了,等营救也等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