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梅,整理餐桌,七副碗筷。”
安隽煌特地吩咐今晚有客人要来,所以荣嫂一早便开始准备,忙前忙后。
虽然她是夫人那方的人,但跟在家主身边多年,虽然在此之前得见家主的机会少之又少,但安隽煌的威严凛然在她心中早已根深蒂固。
不仅仅是她,对于安家所有人来说,安隽煌的存在不亚于神祇,他说的话定被奉作金科玉律。
听见脚步声,荣嫂叮嘱了几句,然后迅速解下围裙,向进门处迎去。
在目光触及夜辜星的第一眼,荣嫂嘴角的笑容僵了僵,自夜辜星从南方回来之后,荣嫂就发现她对自己的态度很诡异,或者说,阴晴不定。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夜辜星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在牛奶中下药的事,但每当她心有疑虑之时,夜辜星每晚毫不犹豫送进肚子里的那杯牛奶又彻底打消了她所有怀疑。
可荣嫂不知道的是,每晚她送进卧房的那杯牛奶早就不是她下过药的那杯了。
“小姐。”荣嫂恭敬开口唤人,一张和蔼的笑脸朝同时进门的夜辉月和叶洱扬了扬。
夜辜星脚步未停,直接越过门口招财猫一样的妇人,愣是把人当空气来处理——无视得彻底。
夜辉月面色微沉,掠过妇人的目光带着丝丝潜藏的危险。
叶洱则是笑得愈发明媚深邃,近乎于,诡谲。
能够让一一如此无礼相待的人,还真是不多。
“老人家,辛苦。”叶洱行至荣嫂身旁,一番好话,竟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荣嫂咬牙,唇角的弧度僵硬着上拉,皱纹遍布的脸上微微抽搐,老人家……
她五十不到,这个女人居然叫自己“老人家”?!
“小、姐,请进。”荣嫂笑容可掬,眼角的皱纹像绽开的菊花,特意加重了“小姐”二字,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叶洱却淡笑掠过,衣角翻动,只余香风阵阵,飘洒蜿蜒直至远空。
“怪不得都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原来是有颗不甘寂寞的心呐……不招人妒,是庸才,下人罢了……”
荣嫂脸上顿时青白交加,紫红相错。
夜辉月轻哼一声,目不斜视,径直越过,不能入他姐的眼,就等于,坏人。
坏人都该杖毙!
“一一,这别墅不错。”叶洱拿了串葡萄,将自己径直扔进柔软的沙发中。
夜辉月摩挲着下巴,咕哝,“没想到那禽兽还挺有钱……”
这时,极富规律的脚步声响起,独属于男人,且不止一个。
为首一人黑色风衣,简约到近乎刻板的样式,人未至,冷冽的气息便席卷了整个空间,无形中流动的空气也凝结成冰渣。
彻骨,寒凉。
目光触及,叶洱下意识便移开了目光,竟不敢再看一眼。
这个男人,是天生的王者,让人无法逼视。
夜辜星起身,安隽煌眉眼渐趋柔软,伸手一把将人揽在怀里,朝叶洱和夜辉月微微颔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