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妩心慌起来,连声音也不自知地变得轻柔起来,怨怪似地道:“那你今日叫我来,又不要罚,所以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裴弗舟眸色凝了凝,扔下书简,转而看向她时,眼底夹杂着一丝审视和打量。
他看了半晌,似是轻嗤出声,眼尾微微一挑,反问了句,“那你呢?你自己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
她不说话,裴弗舟倒是不着急。
他顿了顿,下一秒,猛地一把拉过她臀下的青垫,她惊得低呼一声,身子不自觉地被带了过去。
两人几乎是比邻而坐。
裴弗舟手肘放在案几上,双手交叠着侧身瞧她。
灯火游走在她紧张的眉眼间,落下一层阴阴的暗影,那眸子里透着一种心虚和退缩,惹得人有一种想破坏的冲动。
“江妩,”
裴弗舟好像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叫她的名字,垂眸慢声道,“你不是说你我是一见如故的友人,相谈甚欢?不是说我答应过你必定有求必应,无所不为么我既然能这样,想来你应该当真了解我。那你不如猜猜,我要干什么?”
殿堂幽深,无人无声。
裴弗舟的嗓音寒岑岑的,又沉又冷,好像在冰封的洛河下浸透许久,透着一股压人的警告。
那句话在空旷中一波一漾,直接扑进她的耳畔,犹如一声震天的钟鼓,敲在她的心头,撞开了她防备已久的思绪。
江妩忽而本能地感到一阵悲凉。今日来这里到底还是错了!
其实她早就该敏感一些,发现他略有不对劲的时候就该及早远离。
大概是后知后觉品出一丝绝望,她唇边凉凉地一哂,语调也颤了颤,勉力地和他周旋,道:“所以,裴弗舟你到底要干什么是吓唬我玩么,还是瞧我这样发窘,你很满意?”
说着,她当即旋起身就要离去,喃喃道,“你真无聊我要回家了。”
裴弗舟剑眉轻拧,错目间,一把将她按了回去。
他的视线直直地凝着烛火下她的一双眼,眸底滑过一丝薄薄的凉意,方才那点平和消散下去。
他失笑一声。
给了她机会,却不珍惜,隐隐的恼意燃了起来,他低沉道:“是么。那要我提醒你吗?”
不自觉地带了平日里在金吾狱审人的气势,这让江妩有一种冷刃停在心口的错觉,她到底还是怕裴弗舟这个人的。
她心头颤了颤,被他那气势震慑得生了寒,自知危险在即,浑身都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