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名的心脏几乎停住。他的心底升起说不明道不清的期待。
褚曾翎斜着肩膀,疲惫的脸低着,点评:“挺好的。换个环境换一种新生活。胡钦记得吗?我们大学室友。”褚曾翎边走边介绍,“胡钦他家属,雯子就是小语种。外语学院一堆人,学什么都有。我去巴西,葡语都找的她们。你要是学习冰岛语,我可以帮你安排。明年四月,你办移民,离开。”
徐行名整个人脸色煞白。
褚曾翎脚步不停走过他,还继续讲:“就当,是我最后送你的礼物吧?徐行名,”褚曾翎回头,眼神疲惫,“你说,好不好?”像是决定好,随便问问的大人,徐行名只来得及看他背影。
徐行名听着褚曾翎的皮鞋声又响在空旷的楼梯上,渐渐远去。
他站在原地,被空旷一阵一阵淹没。在这一刻,徐行名强迫自己去想这件事的优点。一定有优点的。一定。对。挺好的。他想到了。他和褚曾翎这艘不断向前航行的船,在黑夜风雨中不知道方向的船,终于有了方向,明年四月,他和他都有新的未来。
仪姑住院这事,是褚玉苗打电话说的。徐行名要移民这事,是仪姑打电话告诉他的。
褚曾翎花了两天接受徐行名没有第一时间打给他的事实,直到他在消息回收站看到那条被删掉的消息。
是宋邵严先给他打的电话,他还以为宋邵严是不满意他的安排——他要离开巴西,留下冯希睿,让宋邵严过来谈合作。
“褚曾翎,你想不想赚更多的钱?”
褚曾翎听他这话,乐了:“合着我不在巴西得损失几个亿?”继而正色道,“宋工,合作是安排好的。”
“合作?”宋绍严在那头疑惑,“什么意思?”
“我后天回国,宋工,其实我错了,你更合适来谈这个矿,你是材料出身,你过来谈硅矿很合适。向东山也在这边。我把冯希睿也留给你。你全权负责,公司所有人都听你调配。”褚曾翎简单说清情况。
谁知道那头宋邵严笑起来,褚曾翎疑惑地皱眉:“我以为你要兴师问罪,关于徐行名。”
褚曾翎没想到宋邵严主动聊这个话题,他原本计划放在宋谈好硅矿以后再说。
“以后我会看好手机。方秘书我开掉了。”褚曾翎只说。
“褚曾翎,一个阑尾炎和一个几亿的项目没得比。况且,也不是徐行名生病。我只是在保证我们的利益。褚曾翎,作为你的合作伙伴,我不希望你因为一时着急,更改早就定好的行程,从而耽误入手硅矿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你要拿几亿弥补。再说,你是怀疑徐行名的能力吗?他作为一个成年人,没有能力照顾好一个阑尾炎的病人吗?忙不过来也可以请护工,医院也有护士。”
这次轮到褚曾翎笑了下:“师哥,你以为当初,我高中给你的五万是要谋求什么利益吗?我就是,希望你别不开心,就给了。我回去找徐行名,也是一样。仪姑对徐行名来说,很重要,我担心他。我不管他有没有处理好这个事情。我担心他,我担心他,就要改机票。”
听筒那边一时沉默。
“以后别拿我手机。”褚曾翎想了想开口,“要是我真因为合作顾不上徐行名,该道歉该负责该承担的,是我,不是你。我那天可能接到电话,不会立马更改行程,但是拒绝,也应该我来做。师哥,当什么坏人啊。”最后一句话,褚曾翎像是在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