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大胆创作的基础上又花费大量时间进行细枝末节处的精雕细琢,毫无疑问,这是一件成功的艺术品,是可以让几乎每一位观众都忍不住驻足细细欣赏的作品,但霍荻不能只看到这些,他还要关心弟弟的心理健康。
此时他叹了口气说:“连我都觉得天马行空啊弟弟,你让我怎么能不担心?”
“嗐”,游弋笑着摆摆手,“你想多了荻哥,其实我那画稿是喝大了画的。不信你问茁茁壮壮,他俩现在动不动就找我喝酒。”
霍荻带着探究深深地看了他两秒:“真的?”
“真的!”
“那行吧”,霍荻好像信了他的话,“你喝大了还能创作呢?我喝大了就只想回家睡觉。”
“这话说的”,游弋笑了,“我要有个对象我也回家睡觉,我又不是工作狂。”
霍荻嘿嘿笑了两声。挺聪明一人,谈了几年恋爱越来越像个傻子了,那边罗青意招了招手,他就跟见了骨头的小狼狗一样颠颠地跑过去了。
游弋心生侥幸,觉得幸好霍荻傻了,不然怎么可能糊弄过去?同时也非常感谢罗青意。罗青意跟霍荻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当真是非常靠谱。
不过游弋显然低估了霍荻,也高兴得太早了。
展览最后一天,霍域忽然回来了。
那时候展览已经接近尾声,家长们都回去了,中间跑来一趟的谷茁茁谷壮壮也扔下他去隔壁市玩儿了,连他的指导老师都扛不住提前飞回去了。
游弋正在跟工作人员聊撤展的事儿,兜里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大夏天,紧贴着皮肤的麻酥酥触感无端端让他心慌。本应该把事儿说完再出去接电话的,他却莫名其妙地说了声抱歉,先掏出手机来看。
是霍域国内的号码。
按接听的手很抖,说出喂的声线像急风下的海浪,脚步踏着棉花跳起舞,以至于都跑到展厅门口了却没听清电话里的霍域说了什么。
逆着光眯起眼睛,人来人往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霍域。
霍域也看到了他,随即把电话放回兜里,笑着朝他张开了手臂。
游弋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了,视线中已经看不到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人群,直直地就朝着霍域狂奔过去。
撞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深吸一口气,熟悉的栀子花香味竟然让他鼻酸。
鼻酸也理所当然,这是多久之后的肌肤相贴了,不亚于荒漠里掬起一捧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