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姒姒,不需要假手于人。
便是他自个的罪,自个来赎就好。
他多害怕,若是一放手,就再也见不到她。
此时闻姒安静躺在傅昭的怀中,奄奄一息。
白净的脸上全然都是灰尘,可小脸之上的惨白仍旧能够看见。
傅昭想要伸出袖子去擦,却又想起什么直直将手给收回。
他缓缓将闻姒抱起一些,闭上眼埋进闻姒的颈窝中。
多想闻姒还能醒过来,还能嗔怪他。
可如今,她的气息若有若无,让人心慌。
傅昭眼尾处一滴泪滑过,落在闻姒的颈窝中。
他将手抱得更紧一些,不愿放开。
到客栈中,傅昭自个都体力不支快要站不住,却依旧将闻姒给安好无损的放在床榻之上。
白鸢此行而来所带有大夫,如今也刚巧派上用场。
她身边的婢女去喊,青烟就在帷帐里头忙活。
帮闻姒用干净的帕子给擦干净,可如今闻姒早就已经气虚。
太医到时,先是把脉,随后摇头。
施针下去后又连忙开了一副方子,“姑娘胸膛中有太多的浊气,若是不排出怕是不行,老夫先开个方子,看看汤药喝下去效果如何,进来多帮姑娘清理口鼻,只要呼吸畅快起来,便无大事。”
说着太医就去开了药方,与方才的模样相反,傅昭不敢靠近床榻处的地方。
他怕看见闻姒气息微弱再也醒不来的样子,也怕听见不好的传闻。
黑眸锐利,却也只得眼睁睁看着青烟将帷幔放下。
闻姒白嫩的柔荑也在他的视线消失,缓缓被掩住。
眼眸素日都是灵动温润的,可如今,却没能睁开。
傅昭的喉结上下滚动,嗓子中干涩非常。
眼眶中红得快要不能视物,便连胸腔之中的那处地方,都快被压得喘不过来气。
傅昭缓慢上前,每一步快要接近床幔时,都只觉心都被揪起。
见一众婢女,白鸢与沈煦都在床榻边忙活。
傅昭嗓音异常沙哑地问大夫,“如今有几成的把握可以让她醒来。”
大夫将药方交给一旁的徒弟,轻叹一口气,“老夫才学不精,只有四成的把握。”
“姑娘能不能醒来,还要看她素来的体质如何,这些汤药,不过也是……哎。”
后头的话大夫没说完,傅昭也知晓结果究竟如何。
他身形晃动,几乎要跌下去。
猛然扶住桌角,一旁的荣松将他给搀扶着这才站住。
他将手给抽出,面上呆滞。
脸上全然都只剩下悲凉。
猛然间,他冲进帘幔之中握住闻姒的手。
将闻姒的手搭在他的额头之上,泪猛然间流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