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玄元不愿放过他们,凌霜铭又收到新的指令,空出的那只手尽管百般不愿,还是飞快地结了剑指,唯有手臂上不断崩裂的伤口,证明它的主人在竭力阻止它继续动作。
面近在咫尺的逼命法光,还有些青涩的青年并无恐惧,他直直地凝着自己的师尊,满是疼惜的眼中滚落一滴热泪。
滚烫的水珠自长长的眼睫末梢坠下,很快变得冰冷,顺着他的下颌又滴在凌霜铭掐着他喉头的手背。
玄元不知何时到了二人身后,负手看着这一幕,发出声短促的轻笑。
&ldo;果然情之一字最经不起考量,再刻骨铭心的誓言,于法则下也将成满纸荒唐语。雒洵,或者该叫你魔尊,你说呢?&rdo;
雒洵此刻已无力做出回应,只是厌恶地闭上了眼。
玄元看了,笑容渐渐冷下:&ldo;若你愿就此投靠在本尊麾下,今日就饶你性命。&rdo;
青年依然紧闭双眸,还微微扬首,唇畔扬起不屑的笑意。
死在师尊剑下,他无怨无悔。
至于玄元,伤师尊至此,还要他为其卖命,简直痴心妄想。
&ldo;敬酒不吃吃罚酒。&rdo;玄元又靠近几步,不知是否为了刺激雒洵,他故意与凌霜铭贴得很近,随意地伸手撩拨了一下垂在脸颊两边柔顺的青丝,&ldo;霜铭,这般顽劣之徒,就由你亲手清理门户,好吗?&rdo;
&ldo;是,尊上。&rdo;
玄元眼角余光转向雒洵,看到对方恨不能生啖他血肉的可怖神色后,浅淡的微笑里带了肉眼可见的得意。
因此谁都没有发觉,凌霜铭的回应听起来毫无生气,尾音却不易察觉地扬起。
窒息使头脑变得滞涩,每作一个微弱的动作都要耗尽所有的力气,但雒洵抓着凌霜铭腕子的手反而更紧,于雪白的肌肤上留下醒目的紫色淤痕。
可不论雒洵的目光带了多少期许,如何苦苦哀求,凌霜铭的手还是朝他心口刺来,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犹豫。
可一下刻的变故,却使雒洵和玄元均诧异地缩紧了瞳孔。
眼看离雒洵的肌肤只有咫尺之遥,那裹挟了锋利剑气的手指忽地转了方向,霁蓝法光狠狠地穿透了玄元的身躯,连带将他身后那道画有血色阵法的祭坛也轰出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大阵的运转瞬间止歇,肆虐的罡风逐渐化作和缓的风,天际低压的浓云也慢慢褪去乌黑墨色。
玄元看起来是受到了重创,包裹在黑袍下的半截下颌变得有些虚无,竟能透过那白森森的皮肤看到身后崩塌的碎石。
他瞪着忽然反水的傀儡,重重咳了几声才难以置信地质问道:&ldo;你……你没有被阵术控制,你在做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