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风起云涌天地昏暗,一道晴光乍现,只听九天之中,凤羽翙翙。两只丹凤双双于飞,接连幻出七只雏凤,环绕其旁。九只凤凰朝紫宸星飞去,和音响彻乾坤……
长孙晟回府后令人检查,却无门柱斜欹,遂封后门,不令进出。
“阿娘!阿娘!”
一阵啼哭将窦氏从游思中惊回,循声看去,几个童仆公然扭打成团。阿梅上前喝道:“主母当前,焉得放肆!”
众奴扑通跪地,连声告饶。阿梅见是厨婢,厉声训道:“府宅之内,严禁滋事,否则卖之。尔等竟敢违令!”
众仆叩首请罪:“奴等不敢!然丑奴儿入窃二郎的麪菓子,不听劝阻。”
阿梅闻言望去,一男童抓起地上裹了泥土的点心狼吞虎咽,对众人的指控充耳不闻。
阿梅见之触目,一时无以定夺,目光谘向主母。
窦氏尤恶偷盗之行,若在平素必以严惩。然不知因何,见那男童满身狼藉,不觉举步上前。
男童再捡其一,欲食之,忽见眼前多出一双华履。抬首望去,一华贵妇人正凝着自己,其丰容艳质,令人见之难忘。男童目瞪口呆,以致刚到嘴边的麪菓掉落,忘记捡起。
四目相对,心底的坚硬倏然柔软。窦氏缓身蹲下,温声询问:“尔唤何名?今年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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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艳的面容近在咫尺,男童自惭形秽,一时无措。疱丁见状,连道:“回娘子,此奴不知名姓,人唤‘丑奴儿’。”
“胡说!”男童尤恶此名,呲牙相向,丑陋的面容愈显狰狞,犹似一只发怒的恶犬。望向主母时,忽又温顺如狸猫,怯声解释,“奴小名‘三胡’。”
窦氏顿觉有趣:“三胡?”
“奴排行第三,故阿娘取名‘三胡’。”
“尔母谁也?”
三胡答道:“我娘名唤‘陈善意’。”
窦氏笑颜凝住,阿梅见状,挥退众人。众奴逃过罪罚,连忙带走三胡。
“娘子……”
阿梅知主母心病,欲劝慰,忽听她问:“寺里可曾去过?”
阿梅知其所指,如实答道:“娘子放心,奴每年皆去。”
窦氏颔了颔首,目光忽又疏淡,道:“回屋罢。”
每年今月,主母夜里多梦,情绪不定,也只二郎跟前方见开怀。阿梅遂扶之回院,不敢多语。
“替阿耶娘问好将军夫妇,务必早去早回。”
这日,窦氏拥着世民出门,再次嘱道。
“阿娘已嘱数遍矣……”
知其去心急,窦氏努嘴笑道:“不耐娘乎?”
世民急忙解释:“怎会如此?儿意谓不曾忘也。”
窦氏抚上其颊,笑意盈盈:“阿娘与尔顽笑,勿急也。”复又环之于怀,方是放行。世民拜之,上马离去。
“二郎此去,三日而归,娘子勿伤也。”阿梅慰道。
“二郎首次离家,竟莫名不适……”窦氏心中空落,怅然而归。回院途中,感觉身后有异,回眸看去,一道身影嗖地逃窜,嘴角不觉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