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信眉心微蹙,这院中也没有人,小满无端地哭起来,也默不作声,他不由得紧张了许多,手上的动作也难保持温柔,只擦去她眼泪的动作放得清了又清,指尖几近颤抖。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舔了下干燥的唇,鼻尖嗅到了一丝细微的混着清酒味道的甜腻。
“喝酒了吗?”他手上拎着东西,麻绳的毛边有些勒手,刺得他手指发痒。
徐绾嫣抬眸,即使迷迷糊糊反应极慢,却还是在撞进他眼中的一刻认出了人。
“嗯……”她乖乖点头,“没有……”
楚怀信被她逗得一乐,“到底喝没喝呀满满?”
徐绾嫣一双杏眼微微眯着,平日里像琉璃珠子一样的光也被盖住,只剩下醉酒后的迷离,“吃了酒酿梅子。”
楚怀信见她迷糊成这样,就知道她定然是没少吃,四下望了望也没见人,眉头又皱起来,心中有些不满。
胸膛微微起伏,盘算着该敲打敲打府中的人了。
然而徐绾嫣好似猜出了他心中在想什么,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我让十五出去的,剩下的人也都在后院做活呢……”
楚怀信叹口气,刚要说些什么,余光就瞟见十五踩着浮尘小跑了回来,到了院中时还微微喘着。
朝着两人行了个礼,十五打量着徐绾嫣,斟酌地问:“娘娘这是……”
楚怀信低头看着人靠在自己身上,手还揪着自己的衣领,尾指贴在他的脖颈处,滚烫撩人。
只挥了挥手,“煮一碗醒酒汤来。”
十五忙不迭地领了命下去,院中除了如藻荇交横的影子,便只剩下他们俩站在廊下。
楚怀信耐心地哄着人,“我们回屋里去好不好?”
徐绾嫣也未言语,只靠在他胸膛上点头。
楚怀信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扶着她的腰,将人带回了屋内,琢磨着伺候她洗漱,说不定能清醒清醒。
徐绾嫣这人不常喝酒,酒量也不算太差,只是吃醉了酒的第二日头会疼,是以他从来不让徐绾嫣宿醉到第二日。
屋内蜡烛已然熄灭了,窗户又被他糊上了厚厚的窗纸,外头凉风渐起,关了门这屋中便只能透进来一点微弱的月光,平和地撒进整个屋子。
楚怀信关了门,刚刚扭过头,就被一股梅子的酸涩猝不及防地包围。
徐绾嫣早就松开了拉着他衣襟的手,在黑暗中寻着他的背影,在他转身的时候撞进他的怀里,微微踮脚,吻在他的唇边。
无数次的亲吻,无数次的亲热,对彼此早就万分熟悉,有如几日前泛舟时遇见的烟花,无声地升入空中,却炸的风流云散,映照着满城的火树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