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过是夸茶叶的那几句话,什么清凉回甘、沁人心脾的。
相比于这茶,徐绾嫣明显对这糕点更感兴趣,精致小巧地垒在那儿,看着可人。
周围人渐渐多起来,座位愈来愈少,有人四下望了望,坐在了他们俩的旁边。
是两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人,叫了一盅酒,席地而坐肆意交谈。
两人俱是清瘦的模样,脸上瘦的挂不住肉,胡子几乎长到肩膀,和徐绾嫣记忆中的诗人画像很像。
“诶,京中最近有些动乱啊……”左边那人先抿了口酒,叹息着说。
徐绾嫣叼着糕点的动作一停,目光看向楚怀信。
京中又动乱了?
楚怀信朝她摇头。
没有。
那两位瘦高长胡子又接着聊。
“怎么动乱了?这话可不能乱讲啊。”对面那位倒是挺多忌讳的,往四周扫两眼,压低了声音说话,见周围只一对富贵人家的小夫妻,还有几个喝多了的员外爷,才算放下心来。
“皇上来巡游,这事你知道吧。”那人接着说,“这京中只剩了翟将军一个人,皇上也真是心大,把整个国都交给自己兄弟了,也不怕人家直接登基称帝。”
徐绾嫣嘴角有些压不住,琢磨着哪天得了空,定要把这个事讲给翟庄听,他必然嗤之以鼻,言说看不上这江山社稷,不如和佩佩姐去西北,在沙子里游泳都比坐在那硬邦邦的龙椅上强。
“漠北怕是要攻进来了,也就这几日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还点了一盘卤货,看起来诱人得打紧,徐绾嫣略看了两眼,馋得要命。
楚怀信眼观鼻口观心,叫来小二上了两盘菜,又抽空和徐绾嫣使了个口型,“没有。”
两个人也不聊天了,只听着隔壁这一桌侃大山。
聊完国家大事,大概又该聊皇室秘辛了,比如哪位王爷纳了妾,哪位将军办了宴。
那人又接着说,“我有个朋友,在户部有些门路,说是这几天平王也回了京城。”
“平王?那是哪位?”他的朋友问着。
徐绾嫣也跟着想,平王……
应当是先帝爷的弟弟,楚怀信的正经叔父,今年约摸四十多岁了,她只小时候在宫宴上见过几面,只记得长得挺凶,一副谁欠他八吊钱的样子。
前几年先帝爷把他扔到哪个州当闲散王爷去了,赐了个封号为平。细细算来也有几年没见过了,过年的时候都未曾回京城,现下回去是什么意思?也没听说平王在京中有谁与之交好啊。
楚怀信这一辈只他一个人,这皇位自然是抢都不用抢,然而先帝爷那一辈皇子不少,正儿八经的拼杀来的。
当时这太子的位子本应是这位平王的,也不知因着什么,最后是先帝爷当了皇上,那一辈的人生病的生病,过世的过世,到如今也只剩下了平王这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