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方才一样,依旧是年寿先来。
年寿原本对自己的箭术是很有信心的,可看着不远处顶着苹果的弘昼,真拿起箭的那一刻,这才知道害怕。
站在他跟前的可是太子之子,皇上最喜欢的皇孙啊!
他拉弓时,手臂已微微有些发抖起来。
若是一不小心射到弘昼脸上或身上,甚至将人给射死了……他该怎么办?
偏偏弘昼半点不知道害怕,还嘴角噙着笑看着他,像示威似的。
一旁看好戏的人更是道:“年寿,你快点啊!”
“磨磨蹭蹭的,像小姑娘似的!”
这话说的年寿更是心里慌慌的,手一松,箭就朝着风马牛不相及的方向射去。
这一箭别说射到了弘昼身上,恨不得离弘昼还有几人远。
到了弘昼时,他心里是半点不慌,像没看到腿肚子吓得微微发抖的年寿。
一箭出去。
弘昼不仅正好射中的苹果,甚至还因力道过大,直接将苹果带的射到了地下。
众人又是连连欢呼。
弘昼含笑朝年寿走过去,道:“我想好了,方才你说若是我输了要我学三声狗叫,我也不愿仗势欺人,今日你当众学三声狗叫,将你这些日子在斗蟋堂‘赢’来的银子在城郊施粥就好了。”
年寿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叫不出来。
弘昼冷笑道:“男子汉言出必行,难不成你又打算赖账?”
年寿没法子,只能低头开口道:“汪!”
“汪!”
“汪!”
他不敢抬头看众人的表情,只听到那哄笑声一阵又一阵钻到自己耳朵里来。
他更是将拳头握的紧紧的,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日定会叫弘昼好看的。
年羹尧如今的处境也没比年寿好上多少。
原本年羹尧摆出一
副对纳喇·星德有提携之恩的架势,拽的像一五八万似的。
纳喇·星德是个实诚人,想着今日设宴,也懒得与年羹尧一般计较。
可纳喇·星德不计较,不代表四爷也不计较,四爷见年羹尧端着酒杯夸夸其谈的样子,含笑道:“年大人,我听星德说在西北时你十分照顾他,但凡有冲锋陷阵,立功的机会,总是第一个想到他。”
说着,他抿了一口酒,道:“来,我敬你。”
年羹尧连声道不敢。
四爷是太子,四爷敬人酒只需抿一口就行,但他明面上却不敢对四爷不敬,端着酒杯是一饮而尽。
四爷又道:“我还听星德说你将西北治理的很好,来,我敬你……”
渐渐的,众人也发现不对劲。
一开始大家只以为四爷是真心想敬年羹尧,毕竟从前年羹尧也是四爷的大舅子,如今这一杯杯酒灌下去,众人是心知肚明,想着四爷这是在同年羹尧算账。
四爷是一个理由接一个理由,即便他酒量差也不怕,反正每次也就抿一口而已。
年羹尧连喝十余杯酒后,四爷杯中的酒也就浅了那么一点而已。
年羹尧不傻,反之他还十分聪明,心里是愤恨不已,却也知道不能与四爷硬碰硬,便借着醉意道:“……太子爷这是什么意思?知道的清楚您这是器重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故意刁难我了!”
说着,他指了指桌上空着的酒杯道:“您看,我都已经喝了一斤多酒,可您连一杯酒都没喝,实在是不公平!”
他这话一出,可谓是满堂寂静。
四爷却是面色不改,并未直接接话,反倒是道:“年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公平?”
“呵,人生在世,又何来公平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