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域低下眸光,错开朝瑶看过来的眼神,自裴殊观远离京城的那一日起,就让渡了一些权利给他,这些天处理国事,他也体会到了裴殊观的不易。
可近十年的成见,无论是谁,都是将裴殊观放在第一位,谁看他的眼神,都像看一只可怜的落魄狗。
这些年的经历,哪是一句话就能说得开的呢。
谁知道他孤零零长大?,刚有了亲人,又被杀害的感?觉呢。
尤其是,裴殊观害死了阿姊,舅舅却丝毫不芥蒂,还将自己手上的权利,让渡给了裴殊观,自裴殊观抱猫成亲后,舅舅看裴殊观的眼神,比看霍周戎还亲。
除非裴殊观将所有的一切交还与他,交还于历朝皇室,又或者,他可以掌控这一切,但?是放自己和?阿姊离开,否者,朝域没办法放下心中的芥蒂。
裴殊观已经是天纵奇才,但?他不能,什么都有吧。
朝域敛下眸光,少年的脸上一派沉寂,
“我?知晓了阿姊,你回?去休息吧。”
朝瑶瞧朝域沉默的模样一时哑然,也心知,这事急不得,要慢慢来,遂也没有逼近,和?朝域告别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她不知道,一个潜伏着的阴谋,正?在她身边展开。
正?如那日,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边的梅花,她身边的人,已经被一点?点?蚕食沦陷。
回?到房间,喝上一碗婢女送上的清炖燕窝,朝瑶就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昏迷。
她睡得很沉,眼睛几乎不能睁开,只觉得梦境香甜,拉着她往下坠,头脑昏昏沉沉,却醒不过来。
再次睁眼时,她已经被带离了裴府。
一双漆黑而炙热的眼瞧着她,吐息极近。
两人在极近的距离里四目相对,惊异之中,朝瑶甚至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醒了?”
阮禾看朝瑶怔愣的模样,只觉得可爱,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
手指沿着她瓷白的肌肤,落在她的唇角,眼光痴迷的看着朝瑶,轻轻的在额前?印下一个吻。
“我?送你的花,你还喜欢么?”
朝瑶浑身僵硬,只觉得眼前?漆黑的眸光吓人,几乎瞬间让她毛骨悚然,她已经很久没感?觉这么可怕了。
手撑着床,将自己挪开一些,眯着眼睛将眼前?之人看清楚后,太阳穴突突的跳。
这人一张十分?秀气白净的脸,看上去仍是少年的模样,笑盈盈的看着她,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余韵悠长。
不是公主府昔日旧仆又是谁?
朝瑶猛呼一口凉气,记忆瞬间重合,有些不可置信的唤出他的名字。
“阮禾?”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