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东西之后,朝瑶方才顾及到床上昏迷过去的裴殊观,也是毫无?他?法,只能将坛子里的水,喂一些给裴殊观,然后扯下自己的裙摆内衬,渗透凉水,给裴殊观物理降温。
除此之外,她没有半点办法。
昏厥中?的裴殊观双眸紧闭,突如其来的高烧,让他?的唇齿止不住的发颤,牙齿碰撞在?一起,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扔在?了火炉里烤制似的,浑身都疼。
但随着一股凉意从口中?渗入,倒是驱散了几?分,有凉意从额头传来,裴殊观向着那个方向更加依偎了一分。
裴殊观这一场昏厥,到第二日中?午才清醒。
这次连睁开眼睛,都觉得眼皮如千钧重,嗓子哑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浑身上下更是半点力气都没有。
缩在?床角的朝瑶见?他?清醒,终于放下了自己悬挂了一夜的心。
可伸手抚摸他?额头,高烧退了,仍有烫意,裴殊观一睁眼就见?外面?已然天光大亮,自然是心急,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可甫一起来的瞬间,又狠狠的栽了回去,浑身上下,像是被马车碾过,一点力气都没有。
朝瑶瞧他?模样?,觉得若他?退不了烧,说不定今明两天,就挺不过去了。
这样?想来,朝瑶心中?更加惶恐,连日来的担惊受怕,让她的神经绷到高度紧张的地步。
朝瑶将昨夜剩下的干粮喂给裴殊观,忍下心底的苦涩,和他?商量道,
“我可能要独自出去给你买药。”
裴殊观无?神的双眼本望着木屋房顶,听到这话,转过头直直望向朝瑶。
病重之中?,他?脆弱愈显。
眸光是不加掩饰的慌乱,他?嘴角甚至还有未擦干的血迹。
幽黑目光瞬间沾染雾气,凝结成盈盈一汪泉水。
手指费力蜷缩,拉进?腕间的长绫,一寸一寸,拉进?自己和她的距离。
那么多次欺骗之后,裴殊观还是害怕,朝瑶现下,狠心将他?抛弃。
她现在?甚至,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做到。
“我再躺一会儿?就好了,你别去。”
他?平日清润动听的嗓音,沙哑得像粗粝石头摩擦,向朝瑶卑微祈求道,起雾的眼周,缓慢泛起了红。
他?的声音,拉着长长的哀音,几?乎是恳求。
仅能动弹的手指,绕着长绫,一点一滴的拉进?自己和朝瑶的距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