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走过这道,就是生路。
朝瑶咬牙扶着裴殊观缓慢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口干舌燥,疲惫不堪,喉咙管似乎要冒烟一般,可裴殊观即使重伤,也在?苦苦支撑着。
朝瑶一个好手好脚的人,没办法在?这个时候,比裴殊观先行倒下。
为?了坚持得更久一些,朝瑶只能屏蔽住自己的各种感官,只注意于脚下,让自己麻木不仁的向前赶。
终于,重伤的裴殊观坚持不住了,没有前兆的一头栽倒在?地上,昏厥过去,手上紧紧绑着系带,还将朝瑶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朝瑶欲哭无?泪的看着摔倒在?地上的裴殊观,望了望,密林深处寥无?人烟,她真想不管不顾的割了这系带,赶紧离开。
可她一旦离开,裴殊观就只有死路一条,裴殊观一死,她就宣告任务失败。
朝瑶认命的将裴殊观扶起来,发现他?刚才轰然倒下,栽得满头是泥,全然不似平时矜贵端方的模样?。
连纤长睫毛上也沾上泥土,脸颊上一片红晕,额前散乱的发也濡湿,朝瑶伸手抹去,却觉得他?额头烫得惊人,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脆弱的像即将消亡的冰雕。
一点也没有,平时冷静,强大的模样?。
密林之中?,裴殊观甫一摔倒在?地上,就有虫蝇嗅着血腥味而来,在?裴殊观胸口处盘旋,发出嗡嗡嗡的讨人厌的声音。
好在?现在?还是初春,昆虫并?不算多,但若裴殊观一直昏迷,睡在?这里,只怕会引来野兽。
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朝瑶又扛不动他?,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朝瑶此时此刻,再也绷不住了,音调也颤抖的带了哭腔,只能避开他?伤痛之处,用力的拍打叫喊裴殊观,试图将他?喊醒,让他?不至于睡死在?这篇荒山野岭。
也不知是不是是不是咒骂起了作?用,裴殊观终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污浊的泥泞之下,清亮的双眸,愣愣的看着朝瑶。
朝瑶停下拍打的动作?,几?乎是喜极而泣。
在?这个深山野林之中?,只有他?们两个相互依靠。
朝瑶扶起裴殊观,尽管自己的喉咙口仿佛要冒烟,也将方才在?周围收集到的露水喂近裴殊观干涩皲裂的唇。
眸光定定的看着他?,向他?解释道,
“你发烧了,是肺上有炎症,再拖下去会死人,我们得赶紧出去。”
甘甜的露水润入喉咙,尽管他?现在?全身都痛,也觉得,心中?似乎升起了一点暖意,看向朝瑶的眸光,亮晶晶的。
——她没有趁他?意识不清,将自己抛弃。
喝过随后,裴殊观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外壳皲裂丑陋的野柿,递给朝瑶,那是他?方才赶路的时候,看见?路边枯树上挂的果。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