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岸边,嘉年自问自己能做些什么。
帮城隍对抗天劫?
他一个结庐境,就算用上上品大符,恐怕也难以抵挡。
如今除了离去之外,再无别的办法。
可就这样走了,又总觉得心里有些不痛快。
他回到城隍庙,将腰带还给沈沛,与他讲过河婆的意愿。
沈沛沉默过后,喃喃说道:“何必如此。”
他只是做了分内之事,没想过要河婆报答,更不需要她搭上性命。
沈沛说:“如此,仙师请自便吧。”
嘉年说:“也许我能助城隍一臂之力。”
沈沛摆手说道:“好意心领,只是此番劫难终究是我咎由自取,怎好连累他人,还请仙师快去吧。”
他态度坚决,一挥手把嘉年送出城隍庙。
嘉年站在红楼牌坊下,抬头仰望上面的匾额,心中不是个滋味。
如果他的境界能再高些,是不是就能帮城隍扛过天劫?
难道真要想河婆说的,好人没有好报?
他刚转身,脚步就停了下来。
在街道另一头,一名女冠手捧拂尘如一缕月光站在那里,冰冷的视线落在嘉年脚下。
仿佛在说,你只要敢踏出一步,就会形神俱灭。
沈沛出现在嘉年身旁,淡然道:“阁下还想当着我对面行凶不成?”
李吉贞打了个稽首,淡笑道:“不敢,我只是受夏前辈之请,要拿他去治罪。”
“夏令言好大的胆子!他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的城里治别人的罪!”
李吉贞微笑不语,臂上拂尘发出淡淡光亮。
沈沛目光沉了下来:“李吉贞,你堂堂一个驱云都的谱牒仙师,当真要跟那两个野修瞎掺和?”
李吉贞笑说:“城隍爷既然承认了我是驱云都修士,怎还不将那木像还给我,若是城隍归还此物,吉贞自会离去,绝不再叨扰城隍老爷。”
“做梦!那东西我宁愿毁掉,也绝不能将它交给任何人!”
李吉贞淡然道:“那就是没得谈了。”
她瞥了眼嘉年,微笑说:“城隍好自为之。”
女冠转身,身影很快淡去,消失不见。
沈沛恨恨拂袖,像是要驱赶晦气,然后转头一叹。
“是我连累了你。”
嘉年摆摆手说:“无妨,从昨晚进来的时候,我就猜到会发展成这样。”
他心里松了口气。
留下也好,如果就那样走掉,多少有些不爽快。
二人回到大殿,沈沛去后院树底下挖出一坛酒,又去厨房炒了几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