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铜镜里见到谢安也洗沐完换上寝衣走了过来,她转过身,将指尖残余的膏脂抹上他唇瓣,又蜻蜓点水般一触收回。
“谢郎素有雅量,今日怎么和小辈计较上了?”
她笑吟吟问,同时轻轻挥手,留在室内的侍婢们鱼贯退下,无声收走洗沐用具,熄灭外围灯烛。
光线从明亮转为柔和。
谢安眉梢微挑,停住脚步在原地睨她:“见君心情甚佳,不免好奇何种人物有此能耐罢了。”
这气还没完全消呢。
王琅眨了眨眼,伸手去握他的手:“我哪次来不是心情甚佳,与他人何干。”
一握之下,却发现他身体紧绷,指节僵硬,掌心似有掐痕,她心中奇怪,抬眸细细打量他的神色。
谢安知道他伪装得不够好。
当她转过身,满室的光芒便仿佛汇聚到了一处,只映照那个昳丽华妍的身影。
唇上轻盈的触感快得来不及感受,徒留下润泽与芬芳。他僵在原地,目光里除了她盈盈的眼波什么也容不下。
恰逢此时侍婢撤走灯烛,光线骤然一暗。他下意识闭了闭眼,过电般的酥麻同时从脊骨窜上后颈,引来心神的颤栗。
极高的自尊心拉扯着他的理智,警告他危险——
她是那么轻易就能掌控住他的一乐一悲,多不公平。
靠着这一丝的不甘与不满,他才勉强能控制住自己,不至于贴上前去。
但那些多余的情绪很快消失了。
手背被她握住的部分似乎融化成羽毛,热度从相贴处烧到脸颊。
床榻已被侍婢们提前收拾妥当。
一顶月白色的罗帐于床榻正中张布,四角分别缀有四颗明珠,晕出柔澈的珠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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