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带着翻毛牛皮套的军刀,横放在李无疆的膝盖上。
还有一封信。
风吹来——
把那封信吹起,在金灿灿的夕阳下;特大号的淡金色蝴蝶那样,翩翩飞向了路边草丛的深处。
这个季节。
这个时间段。
这个鼓荡着死亡和萧杀之意的公墓里!
除了李无疆,除了那辆车;除了前后左右的荒草丛和墓碑了,除了环绕着的树林;就再也没有任何人。
那封信被一块墓碑挡住。
风阻让信纸,有了生命般的铺开。
夕阳打在纸上,让上面的字看上去,也充斥着某种神秘的色彩。
内容如下——
见信如见面,我是莫野敏敏。
我这才知道,早在罗马就相识,并“欢度今宵”的“吴江”,竟然是李骁在四九李家村的童养媳,李无疆。
我真心对你,你却骗我。
不过这没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只因你最吸引的那双足,已经被你愚蠢的毁掉!
现在,休说让我跪在地上,忘情亲吻那双能拨动我心弦的足了;就算你把女人最起码的尊严,和矜持都踩在脚下,求我给你一个笑脸;我也只会抬脚,踩在你那张我虽然看不到、但肯定很丑陋的脸上,再吐你满脸的口水。
我活了这么大,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愚蠢的女人。
其实我已经猜到,肯定有人在背后蛊惑你;甚至逼着你,自毁双足。
至于究竟是谁在蛊惑你,谁在逼你,这同样不重要了。
李无疆!
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愚蠢的行为特伟大?
甚至自己都感动的,午夜醒来泪满襟?
蠢货!!
我告诉你,一个女人如果毁掉她最自傲的东西,那就是整个世界的罪人。
你还记得那天,我在红叶会所的车库里,和你说过的那番话吗?
一晃多少天,就这样过去了。
你的皮肤,是不是开始松弛了?
你的眼角,是不是开始耷拉了?
你那对让李渣男爱不释手的东西,是不是也开始变形了?
你的亲戚,是不是已经不再来探望你了?
甚至!
你原本乌黑的发丝,开始有白发出现!?
呼啦——
风猛地大了很多,把这封信从这个墓碑上吹走。
也吹掉了李无疆的帽子。
吹乱了她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