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最终事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难道她之前所做全都注定了是徒劳?这便是谁都撼动不了的所谓命运吗?
如若她当真无力左右旁人的生存轨迹,那么是不是……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尉迟澍和姜沅芷最终还是会死在他们南下的路上?
她坐在黑暗中,抱着自己的脑袋,沮丧良久,只觉得胸中窒闷难当,实在无法再度入睡,就轻手轻脚的下了床,随手捡起一件外衫披上,又裹了件厚斗篷推门走了出去。
夜色冷肃又凄清,她一个人,游魂一般在御花园的枯枝败叶之间游走。
她已经无能为力了,甚至希望这半年来的一切就只是一场梦,再回到前世吧,回到她后来和楚怀安一起平静生活的那段无波无澜的日子里。
如果不能改变什么,这重生一场的意义何在?
走着走着,抬眸,前面已经是璟瑄殿的大门。
她静默仰头望了高处的匾额许久,正待要转身时,手腕却被斜刺里伸出来的一只大手猛地攥住。
第035章拥抱
男人的掌心灼热。
傅云琅呼吸一窒,仓促转头。
假山之后,尉迟澍的身影半藏在阴影里,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酒气。
他朝她斜睨过来,狭长凤目中闪烁着促狭的一点笑。
“你是来寻本宫算账的吗?”他问。
傅云琅微微斟酌,并未强行甩开他的手,亦是没有如尉迟澍期待中的那样激烈质问,她只是很轻的道了句:“不敢。”
最近这段时间,尉迟澍私下找她已经很少自称“本宫”,相对的,傅云琅也破罐破摔,随意的很,此时她点到为止秉持身份的一句“不敢”,又将两人的身份之差拉开得明明白白。
尉迟澍原就是一句玩笑话,闻言,胸腔之内却被她堵得直接一口气没上来。
但是,他依旧没撒手。
因为知道,这该是这辈子的最后一次,他还能借酒发疯碰触到她了。
是以,他捏着她的手腕,无视她态度上的生硬与疏离,再次揶揄开口,自说自话:“不打算再试着求一求我吗?或者这事儿最终还有一线转圜的余地?”
傅云琅很清楚他只是在开玩笑,这件事已成定局,他改不了。
他既不能在接受了承德帝近十年的施恩之后,就决然为了一桩婚事当场翻脸,更不能背负忤逆不孝的罪名,推翻他父皇为他拟定好的人生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