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这样了,我还怎么能——”
嘴一捂,尉升恨视着段绪言,只将阮莫洋拖到一旁冷静,却听周问说道:“能救能救,别的还不好说,毕竟相比起来,手还不算最严重的,世子恐怕不止是外伤,还得诊过脉,先想法子让人醒来详问才好,我们一步一步来,但还是要抓紧些,你们在这儿等着也无用,还不如出去吹个风,散个心……”
周问还在喃喃,那旁亲兵快步进了门。
“王爷,牢狱死伤惨重,布政司托请中书令前来问责,现下中书令已在门外了。”
段绪言侧看阮青洲一眼,转头冷下脸色,朝外走去。
“即刻去备车马,在侧门等着。”
阮莫洋挣开尉升的手:“我不走!没看到二哥平安无事,你妄想让我离开!”
段绪言压着暴怒,厉声道:“要想没有性命之忧,你们两个今夜必须离开!我答应过青洲,不会食言。”
“走不了了。”铁风策马而来,一路风尘仆仆,进门时脚步犹带夜风,他对段绪言说:“是御驾亲临关州,旨意方才下达,今夜起关州封城严守,出入受限,我沿途赶回时见城关处已有重兵把守。”
段绪言蹙眉:“御驾亲临,为何?”
铁风道:“一是听闻主子遇刺生死不明,再就是我方援军前几日就南下至两国边境,方才传来捷报,称已夺下南望军队边境驻营,准备全力攻打南望章州。”
——
天春二十五年,春末夏初。
月影下木剑挥舞,几招有力旋过,挽出漂亮剑花,收手干净利落。戴纾马尾飒然,收剑背向身后,转头对着赵成业深鞠一躬,起身。
日子恍然而过,戴纾已至十一,幼时娇俏淡去不少,添了几分飒爽英姿。
“赵师父,今日如何?”
战事不止,后方供给不足,南望章州营死守城池,弹尽粮绝,连连败退。在章州最后一座城池之上,赵成业坐看底下狼烟腾入苍穹,手中烟杆轻磕地面。
“出师了出师了,我们小纾往后拿着真刀真剑,也能逍遥江湖去了。”
赵成业连战数日,面生青茬,手搓下巴朝人笑着,身上战甲却是刀痕累累,破损处只得用麻布暂时裹着。
戴纾至他身旁坐下。
赵成业挪身替她挡下夹着烟火味的风。
戴纾问:“赵师父,你说,走了的人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