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笑道:“殿下都暗自与人浓情蜜意了,怎能不考虑?”
阮青洲睁开眸子,却是耐人寻味地眨了两下:“你怎知我房里藏没藏人。”
“是吗,”段绪言也笑,“那么奴才是要好好看看,殿下房中,哪处还能藏人。”
须臾的宁静中,身旁火光摇曳,两人四目相对。可段绪言那一双眼带着笑,却似关情脉脉,又愈发热烈,热烈得让人进退两难,直至被看得热意渐生,阮青洲方才错开了视线。
“看清了吗?”阮青洲问。
眼中灼热不减,段绪言含笑看着他。
“没看清,”段绪言说,“好像再怎么看,也只看得到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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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桁(héng):衣架
第30章习惯jzx
话一入耳,阮青洲只觉得自己被人轻挠了一把,又不知痒在何处,可他无意关心何处在发痒,连带那人话中可能含带的深意,他也并不想花时间去猜。
“此处就你我二人,只看得到我很奇怪吗?”
阮青洲说着,却不知双耳生出的热意缘何会往脖根漫去,烫得被褥都热了。
段绪言还在看他,直至看他热红了面颊,方才带着几分愉悦挪开视线。
“是不奇怪,不过既然殿下身旁没人,便让奴才陪着吧。”
言罢,他熟稔地起身合窗,将殿内灯火吹熄,只余了一盏将尽的烛灯。
他捧来这点微光,将床头明灯换下,道:“床头烛灯不宜太亮,放盏残灯正好,待燃熄了,殿下应当也睡沉了。”
阮青洲却说:“夜半醒来,点灯不便,留着原先那盏就好。”
夜半醒来也要点灯……所以平日里阮青洲并非是忘记灭灯,而是习惯点灯入睡,想来偶尔遇见殿内灯火熄暗,也应是窗扉未合,被风吹灭的罢。
段绪言问:“殿下留灯,是因为睡不安稳?”
阮青洲停顿片刻,道:“习惯而已。”
只是习惯吗?
段绪言恍然记起阮青洲自梦魇中醒来时那个惊促寻光的模样,一双眼噙着水光,可怜又退弱,像极了被咬住命脉后无力呜咽的鹿,澄亮的眼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分明看到那双眼中还有一点恐惧,不知是对什么的恐惧。
段绪言没猜下去,还是吹熄原先那盏明灯,转身替他掖紧了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