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报复。
裴弗舟自尊心瞬间遭遇一创,满心只想着再扳回一局。
慌乱中,他不由不自觉地轻声一呵,“就你?”
复而喉间发出一声淡漠轻傲的嗤笑,连忙为自己辩驳,“你我有门第之差,凭你江淮旧望,我怎么会对你有什么想法?”
江妩正慢条斯理地叠着那一方绢帕,她听了后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
裴弗舟在一旁看在眼里,说完这话当即就后悔了。只觉得措辞实在太绝,没给自己留余地。
不由暗暗有些懊恼自己方才的心急。
他不说话,只好用哑然来掩盖一阵阵的心虚,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江妩的脸,她却是十分的平静。
本以为他那句话会教她难过,或是愤怒;至少,她也是要像平日那样习惯性地回怼几句。
然而,她眉眼淡淡,十分平静。没什么想象中的愤怒或是伤心之色,仿佛全然没有被这句话所伤到似的。
马球上,一阵叫好声冲破天际,每个人脸色都洋溢着热情高涨的神情。
然而这两人却置若罔闻,如同置身事外。全然没有被那火热的气氛所感染。
秋风拂了过来,吹得人身子凉了凉。
良久,裴弗舟没有作声,然江妩也依然没有说话,连怨愤都无,他不禁用余光看了她一会儿。
然而,比起她这样安静漠然,裴弗舟更愿意她也微微红着脸,生着气,同他回怼几句。
裴弗舟无法可说,疾驰的骏马和激烈的比赛在眼前晃来晃去,然而观之却索然无味起来。
他想了想,稍稍一动,装作整理袍角的样子,低身之时,忍不住趁机对她说了一句。
“抱歉。方才,是我讲话有问题。”
他嗓音低沉,说得十分短促,混在喧嚣的人声之中,几乎很快就被吞没下去。
快速瞥了一眼身旁的人,见江妩脸上总算有了点神色。
好在,她还是听见了。
只是当她调转脸庞看向他,却是满脸惊讶,一副措手不及的模样她瞧着他,像瞧一件惊世骇俗的玩意,似是十分意外。
裴弗舟忽觉有些难堪起来,她这算是什么表情?
“”
裴弗舟皱眉问她,“我又说错什么了么?”
江妩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一嗤。
她秀眉轻扬,轻笑出声,“我没听错吧!”
“你方才同我说‘抱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