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褚竞翡当时听樊昉说了大致后,只蹙了蹙眉头,道:“哦。的确该罚。便跪着吧。”
她走了。
褚菁遥以为,褚竞翡彼时,或许根本就记不清她是谁,也没把她看在眼里。她只是个犯错的贵女。
但也是那时,她望着褚竞翡那高高在上的华丽乘舆,她那百人随行的长队,她那锋利可怖的名剑,褚菁遥对褚竞翡的一切复杂情感都有了根源。
她从始至尾,单纯地恨着樊昉,所以,她设局毒了他,并上位后亲自设局杀了他。
但对褚竞翡,她的羡慕、嫉恨和自卑都绵长地在心底扎了根,混在了一起,满是苦味。
堂姐是生来高高在上的太阳,她却是没有天赋、连活着都困难、父母不喜的虫子。
同样都姓褚,为什么差别这么大?为什么她生来就可以看不起她,不可以她反过来?
这绵长、复杂、澎湃的情绪,在孟归岚离开、母亲去后,便在褚菁遥心中变得麻木,却也变得坚定。
但在褚竞翡死后,她本以为她忘了。
如今手中的棋盘,却让那绵杂的苦味化为滔天巨浪,扑得褚菁遥忘记了判断。
“……”她摇摇欲坠地站起来,却听见那聒噪的虫鸣倏然消止。
一切不冷静也就此结束。
的确,方才对方既然都如此撕开局面了……自然会有后手。
褚菁遥缓缓地走出凉亭,听那身后风打楼台,手中结出法印。
——
卿府,凉亭外,一群修士匿在长草中,悄然而动。方才,他们接到了命令,一定要拿下手持白玉棋盘从卫明珠院中走出之人。
但他们没有想通,如此一人,为何需要需要召集他们这群修士?
只因来到这里之人,可谓足足六十六人,而每人手中都拿着法符,正是行的那天罗地网阵,在过去的卫家历史,只有对着半神巨魔,才会出动如此人马。
吁——
一道哨声从高空传来,正是那先前说好的传讯之法。行此讯,便动手捉人。
修士急急朝那凉亭施政翻去。
但旋即,有人便愕然:“那凉亭中怎么是人偶?!”
只见凉亭中,正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稻草人,双手却如同被牵着无形的线,玩弄那白玉棋子。众人见状,无不心底渗寒。
“天罗阵!”
又有人喊道。
只见天罗阵,仿若有人篡改规则般,突然被撕开了一角,虚影过,仿若有无形的双手从天而降,咯咯咯——竟把那修士们的双手尽数折断。
阵被破了!
——
楼阁顶,褚菁遥迎风,额角却是渗出冷汗。
对面那人,果然一出手就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