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眼依旧温和,却渗出难掩的威压,这是常在高位者才会拥有的气质。
“来吧,说说看,现下黄金台如何?”
影女瞬间正色,知道进入了今天会面的正题,答道:
“罗阀已被罚,上了重刑。照陆阁主的消息,他不可能再恢复一品。上极殿那方也已有动静,我看,那边因为不想和繁阳大祭司彻底撕破脸,只能保车弃卒,与罗阀彻底撇开关系。罗阀估计不久后就会被他们处理掉。”
听到“人皇”二字,慕槿心中再度升起冰冷的呕意,但是却压下,不显山不露水地道:“不错。”
她顿了顿,“再加两把火。一,把罗阀背着人皇如何受东宫贿赂的消息透出去,确保要那边处置了罗阀。”
“二,也秘密告知东坛护教宋岚礼罗阀的关押之地,以免那方因意外不动手。切记,装成西岭的人传讯。”
东坛护教宋岚礼,正是当时在天明池苑因杀子之仇与罗阀相斗之人。
“是。”影女垂头接令。
然而,想到近日发生之事,想到所见的那罗阀之血,影女倏然心潮澎湃。
她“扑通”跪下,朝慕槿行了大礼,也换了称谓:“多谢殿下筹谋,才为我胥家二房、下族子民报当年之仇。”
女官也跟着跪下,热泪盈眶地道:“多谢殿下之大恩!”
而她们如此反应,也与罗阀恶行相关。
当年,正是罗阀奉命,亲自带人残忍杀害了胥影的哥哥、奶娘的女儿,她们早恨不得吞其骨、食其肉。
但罗阀为人皇亲信、肱骨大臣,为其做尽蝇营狗苟之事,一直被护在其羽翼下,嵌根于四大臣集团,官官相护,上下相帮,根本难以撼动。
褚菁遥早年羽翼未丰,也害怕斗了一个被其他人反扑,所以未动。
慕槿正要说话,却见影女抬眸,红着眼确认:
“殿下,寒城霍家之事,也是您做的吧?”
慕槿一愣。
她思忖了会儿,道:“是。”
“……我就知。最早听闻,我还以为是那西岭少君为清除旧族所做的功夫,近两日从头想一遍,才厘清来龙去脉。再谢姐姐谋划。”
影女再拜。
慕槿吸了口气,立刻又把她们扶起来:
“胥影,胥婶,我说了,你们别再跟我这么客气。”
“我也没什么厉害的,这也得靠你和胥婶伪装配合得好。”
慕槿面上那么说,心里却是另一个想法:不,我很厉害。
想到这里,她心情又好了。
只因此次她与宛陵霄过招,可算大获全胜。
不仅让宛陵霄神不知鬼不觉成了自己的刀,还把罗阀完全拉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