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夏怕顾瑛还要说什么,急忙开口:“管家说了,知道您素爱用香,特意在把甘松换去,添了点名贵的百里香,燃着时就会少几分沉涩,多点香甜。”
房内半天没有声音,桂夏忐忑抬眼,见顾瑛倚在椅上没动,像是一幅美人画像,白皙肌肤在烛火下显露出羊脂玉般的质感。
她低垂着眼不知道在看什么,半晌后才似笑非笑抬眸:“你裙摆沾了海棠花泥。”
桂夏心中一个咯噔,面上神情僵硬,竟然被这一眼看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她提心吊胆着怕顾瑛下一句说些什么,顾瑛却淡淡转过身去看书,挥手让她退下了。
桂夏擦了擦汗,心里又有点埋怨。原来的小姐好拿捏,现在的小姐明明还是那个带着点稚气的样子,却不知道为什么让人不敢直视。
只是这样的架子又有什么用呢,老太太又不喜欢她,连累着自己做牛做马也捞不到好处,还是快些按照那位说的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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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长,薄纱晃动,里面的人似乎睡得熟了。
雕刻精致的香炉被人抬起又放下,香甜的熏香很快浓郁起来,寥寥青烟如纱帐。
这味道倒是不陌生,之前落水初醒时,这样的熏香也是闷得人心里难受,喉中痒意止不住。
顾瑛慢慢起身,肩头青丝如数泄落。
她抬手撩起帘子,低低喊了一声。
守夜的桂夏不见人影,但旁边候着的寻雪镇定如常走了过来,对顾瑛点点头。
里头烛火重燃,角落的窑变莲花炉静静立在那,顾瑛纤细温婉的眉眼沉了下来:“取出来。”
寻雪颔首,打开香炉。寻常点香都是先压香灰,放上香篆后将香粉撒上,起香篆后香粉便是香篆的形状,再用线香引燃。
如今里面莲花形状的香粉上却多了一层白色粉末,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底下压平的香灰。
寻雪面色凝重,用香具一点一点将白色粉末刮下盛入盘中,递至顾瑛面前。
她低头嗅了嗅,并没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味道,一夜过后怕是也无人知晓。
况且就算白日里打开香炉,丫鬟们把打完的香篆挖出去也会把这残留的白色粉末当做香灰一并挖出去,剩下的就算融进香灰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可谓是隐秘无声。
今日不过是逼了逼有些人,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动手了。
顾瑛浅色瞳仁缓缓沉下,那张常覆着愁绪的脸竟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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