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在边疆驻守那么多年,怎么都不可能天天住帐篷。他们除了打仗之外,从开国至今如不辞辛劳的蜂,一点点将前朝的长城搭建得更为完善。
敌军来犯,先遭遇瓮城或罗城的守卫,再遭遇护城河或埋满陷阱的沟渠,其后才能对上城门。边疆的城墙与这一道道的防线极为实用,当突破到城门时,烽火早就点燃,守备军倾巢而出,为一方百姓付出生命。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城哪怕所有人被饿死,城都未必会被破。百年来的镇守边线,又岂是轻易能破的。
她爹为了迎接她特意赶过来住帐篷,同时也巡视着这边瓮城建造。
容宁眼中带着兴奋和野心,不甘于在瓮城:“三千骑兵不该用来守城,而是该用来打仗。他们属于奇袭兵。陛下允许我带领三千奇袭兵,只代表了一件事。”
她收回手对上亲爹的眼眸:“陛下盼着我传捷报回京。”
盼着她真的可以去替兄长报仇,去杀死那诡谲阴险如今登基的敌国新帝王。
容靖虎深深注视着女儿。他还记得容宁出生时是多柔软的一小团。一转眼,面团已经成了桀骜不驯的校尉,从锦衣玉食的容府奔向荒芜的边塞。
他清楚知道陛下在想什么,也知道面前的女儿在想什么。
“在军中你要自称‘属下’。”容靖虎沉下心转了个方向,“你没杀过人,先从接生和杀牲畜开始练心性。”
容宁刚还在和亲爹装模作样,现在极为震撼住:“等等,杀牲畜我能理解,还要接生?这是要学的?”军中有孕妇的吗?
容靖虎身边的人忙解释:“边塞牛羊马都很重要。趁着现在暖和,生出来好养活。除了这些,平日里咱们还有一部分人要负责去呢。”
当然最重要的是,知道生之可贵,才会为了这一切而拼命,向死而生。
于是腿脚不方便的定国公离开后,年轻的校尉被古怪的军令淹没。
容宁这么都没有想到,她匆匆赶到边塞,其后驻守了好几天,好不容易迎来她爹,第一个任务是去给马接生。第二个任务是去宰老牛。第三个任务是下田拔草。
一会儿浑身血呼啦差的,一会儿身上泥腥干裂。
在瓮城建造的头一个月,容宁彻底没了京城养出来的模样,与当地将士混成一堆。她在侍卫营里学的那些个带有一定观赏性的比划招式,直接被改动成简洁杀伤力更强的招式。
从点到为止的切磋变成战场上的你死我活。
到第一回上战场时,她手上拿着银枪,腰间配着一把刀和一把匕首。马匹边上佩有弓和箭囊。她几乎可以无缝衔接用各种兵器。
此时就如她之前所料,新皇登基当然要表现出他的强势。很快就有敌人流窜试图来骚扰瓮城打探消息。她身着铠甲,带着五百骑兵分散包抄,将来打探消息的一小支队伍杀了一半,活捉余下。
善待俘虏在她这边根本不存在,捉回来就要种地干活。干了活才能吃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