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对林玉碎伸出手来,握了一个拳头,手臂开始颤抖,脸上有些发红,似乎是羞愧又似乎是气愤,林玉碎说:“好了,我知道了。”
路人将自己的袖子重新盖回去,叹了一口气,有些颓废地说:“我也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但是我也没什么办法,我无依无靠的,没有亲戚朋友,又不能住在这里生根发芽,没有权势地位,他们想欺负我,还不是随便就欺负了?就算对别人说了,也不过如此罢了。”
他说起来,神色有些悲愤了:“你不知道,之前我也尝试着对其他人说起过这件事,可是,他们不是劝我,不要愤怒,就是对我说,也许是你有错,又或者对我说,你为什么非得招惹他们?是不是你先挑衅的?你看,他们都是这样说的,肯定就是你的错了。你为什么不承认?”
林玉碎安慰道:“没关系,伤会好起来,人会被惩罚。”
路人一下子有点感动,皱了皱鼻子,望着林玉碎问:“他们真的有可能会因为对我进行打骂以后出现在这座城被抓起来惩罚吗?”
林玉碎点头:“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见到他们,即使不能把他们送到官府去处理,也会替你找回场子的,就算是我感谢你愿意对我说这么多。”
路人大为感动了,一下子红了眼圈,几乎要扑到林玉碎的怀里,看起来是很激动的。
林玉碎说:“你应该深呼吸,放轻松,对我说点其他的,我需要知道更多的东西,反正现在我们也不能进城里去。”
路人点头:“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打开城门?要我说,城主在就好了,随便什么时候,开门或者不开门,大家都心里有底。”
林玉碎问:“城主在,事情会有什么变化吗?”
路人说:“城主在这里,开着门,我们不必担心外面的人冲进去捣乱,关着门,我们也不必担心自己会一直被关在外面。但是城主不在这里,我们就害怕自己会被抛弃,或者,进去了也不能保证安全。”
他说着,叹了一口气。
林玉碎问:“你见过城主?”
路人摇头:“没有。”
林玉碎问:“那你的信心从何而来?”
路人笑道:“城主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要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也就算了,可我四舍五入是个买卖情报的,要是连城主这样的人物都不知道,根本没脸在外面走。我只是不知道城主长什么样,又不是不知道城主的一些消息。”
林玉碎问:“你还知道关于城主的什么事情?”
路人忽然有点警觉地说:“其他事情都好说,城主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我怕一开口就被人抓走,我听说,城主有一支护卫队,如果有人暗地里说城主的坏话被发现了,很有可能他们就在附近听着,即使不是偷听,也肯定会知道,为了我的性命,我不能说。”
林玉碎点头:“那就说回之前的话题吧。”
路人渐渐放下了紧张的神情,点头:“好,我的事情就没那么危险。那些人再嚣张也不能在城门口捣乱,里面的人虽然忙于事务也不是完全不关心我们,他们知道城主不会放着我们不管的。更何况,据我所知,城主还在外面,他们不能永远锁着门。”
林玉碎挑了挑眉:“你不是说不提城主了?”
路人连连点头:“哦哦,话说回来,我这里有他们打了我的证据,虽然我外面的皮肤好了,但是我用过的药膏还在身上,我去看大夫,大夫给我开的药方也在身上,甚至,我记得我身上有一块崭新的伤疤就是他们给我的,现在还没有好全呢。你要是想看,等会找个没人的地方。”
林玉碎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笑道:“好。”
路人看起来想动手掀开衣服给林玉碎看,又觉得这里人太多了,稍微露出一点皮肤来,就好像要被人打成耍流氓的,不是个合适的地点,就将手又放下去,对林玉碎说:“当时有人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可以当人证,即使他们不愿意当,我是个活生生的人证。”
他笑道:“要证据,总有办法的。”
按照那些人上次对他的态度,他们要是能安安静静,反而不正常,他们要是见到他还敢出现在众人面前大摇大摆地指责他们有错说他们该被抓起来,肯定会生气,到时候,没有证据也会有证据的。
现场的证据,属于捉贼拿赃,反而比可能被指责空口无凭的一些零碎证据更有效力。
更何况,他打量林玉碎,不是个普通人,也许进了城,还能帮上忙。
不指望林玉碎能起决定作用,只要可以稍微保护他一下,就算不错了。
他没有更大的奢望。他只是不想挨打。没人会喜欢这个。想起来就想骂人。
路人说完了自己的证据,提起没有说完的事情:“我想跑,又觉得跑不过他们,因为他们是有马有车的,还有那么多人,我跑不过马。
他们要是对我围追堵截,我更没有办法。
如果我的反抗过于激烈,他们会觉得本来打一顿就可以解决的事情,要杀了我才可以出气。
我不打算用命去抗争。
我顺从了他们。
他们就推着我到了车马面前,叫我脱衣服,要看我是不是在衣服里面藏了纸条骗他们,还想看我是不是在衣服里面藏了珠宝不想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