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不约而同地看向更北的方向,那里有着至今仍旧失陷在异族手中的故土。
新任的金州守将名叫“程过”,就是那个在前世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充作军功并嫁祸崇阳军的程过将军。
江冲站在人群中,看着此人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死人。
回到圣都正好是中元节那天,地官赦罪。
江冲一言不发地去侯府祠堂对着驸马牌位跪了半个时辰,在心底默默地将自己接手崇阳军的事,以及未来的规划一一说与驸马知道。
从祠堂出来后,莫离和春来在外等候,像是有事禀报。
莫离捧着小册子跟在江冲身后道:“这是大房奶奶这些日子给彤大哥儿相看的结果,命属下问问侯爷可有不妥之处。”
江冲接过来打开,边走边看。
册子里抄录着大奶奶许氏比较中意的几户人家,大概是孀居太久,又不爱张扬,许氏给儿子挑的全都是些父兄职位不高的书香门第。
江冲粗略看过一遍,指着其中两处不甚满意道:“这两家不要,门第太低了。还有这家,彤儿是长房长孙,他的妻子安能是庶出。剩下的你再派人细细打听,务必要打听清楚家中门风、儿女教养、有无疾病,再怎么细致都不为过。”
莫离感受到了江冲对此事的重视,连忙应下。
春来见缝插针道:“小人按侯爷的吩咐,已经将正院荣德堂修葺完毕,灵犀院书房的公务也都搬了过去。”
江冲脚下一顿,方才记起他临走前吩咐春来整理正院书房的事,“别的没动吧?”
春来忙道:“没有,小人只将一楼书桌上的东西搬过来,照原样摆放,其余各处纹丝不动。”
对于江冲突然提出将象征着一家之主身份的荣德堂打扫干净,莫离深感欣慰,因为这意味着侯爷终于摆正了自己的身份,准备常住府中,而不是像先前那般散官应卯似的,隔三差五才来一趟。
莫离虽不知侯爷和韩公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根据前些日子侯爷消沉到把自己关在书房不吃不喝来看,必不是什么容易说开的事,如今又搬离了处处留着韩博痕迹的灵犀院,可见侯爷心里大概是不愿再见韩公子的。
春来看见莫离脸上的喜色,心里暗暗奇怪,侯爷搬个书房有什么可高兴的。
“吩咐下去,今后我但凡在京,就不会缺席朝会,车马随时备着。”江冲一步跨进正院大门,对院中与当年老太爷居住时截然不同的摆设布置颇为满意。
“属下这就给侯爷准备朝笏朝服。”莫离欢喜地行了个礼便退下。
春来诧异地看了莫离一眼,不知他在欢喜些什么,正欲跟着一并退下,忽然想起一事来,这事本该是莫管事向侯爷禀报,但莫管事大概是忘了。
于是,春来在越权的边缘跃跃欲试:“侯爷,还有一事,是关于周公子家的。”
江冲一只脚刚跨进书房,听和义兄周傅有关,回头问:“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