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重明告退,转身走了两步才慢半拍地心生疑惑:查到的未必是真相,韩公子自己说的就一定是真相了吗?明明他今日还骗你回韩家老宅来着……
自那日起,江冲开始变着法地哄韩博开心,白日游山玩水,夜里小意温存,就连江蕙都诧异她哥怎么不检查那十遍《女戒》了。
直到出发前两日,江冲才收了心思,命人收拾行李准备启程。
恰巧这时江蕙蹦蹦跳跳地从后院出来,见她哥今天居然是一个人,还奇怪道:“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韩大哥哥呢?”
“我在这。”韩博挥挥手,他抱着书窝在窗下的软椅里,手边还放着一壶清茶,好生悠闲。
江蕙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到韩博身边坐下,双手托着下巴,“我前几日在外听书,讲的是楚朝最后的那位大丞相陆敬亭,韩大哥哥你能跟我讲讲这个人吗?”
她要是问苏南风土人情,韩博不一定清楚,但她问史。
韩博什么人,活了两辈子的书生,日常无事就靠看书打发时间,哪有不知道的。
给江蕙讲史不必如给皇长子讲学那般注重政治意义,而是偏重于趣味性,韩博只当是在给小女孩讲故事哄着她玩。
江冲见他俩聊着,也没去凑热闹,捧着观州地方官员送的“土仪”单子看起来。
地方官给京中官员送礼很正常,江冲也没想着打破这一潜在的“规则”,但他还是要将其中的贵重之物挑出来。
毕竟收礼是一回事,受贿又是另一回事。
窗边那俩故事讲完,江冲这礼单也检查完了,挑了三样东西命人退回去,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罚抄的《女戒》。
“江小星,你是不是还欠着我什么东西呢?”江冲也不明示,就那么幽幽看着江蕙。
江蕙这些日子也玩得早把这事给抛到了九霄云外,还是韩博小声提示了一句才想起来,不由暗自庆幸自己早有准备,连忙亲自跑去拿她的罚抄。
江冲起身走过来,占了江蕙的小板凳,转头看向韩博:“跟你商量个事。”
韩博心情很好,半闭着眼微微侧头,“说呗。”
江冲想了想道:“这几年每到冬天安伮都会派遣小股骑兵在边境劫掠,今岁国丧,朝廷必不会兴兵,我担心……”
“担心安伮趁机作乱,所以想主动请命?”韩博替他补完后半句,微微一笑道:“想去就去,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那你怎么办?”江冲倒不是怕韩博阻拦自己,而是既不放心留韩博一人在京,也不舍得让他跟着自己去北方受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