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嵇十二岁质梁,到今年正好整整十五年,分明是比韩博还要小一岁,但看面相说他比韩博长一辈都有人信。
“卫太子,别来无恙啊!”江冲单枪匹马立于道中,却让整个东倭队伍都不敢前进。
卫嵇身在重重护卫当中,满脸戒备:“侯爷来此,意欲何为?”
江冲笑道:“听说你要回国了,特地来跟你道个别,你信吗?”
卫嵇正想说不信,却听江冲又道:“毕竟我是你来大梁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于情于理都该送送你,不是吗?”
卫嵇面色一紧,强忍着当年初来大梁被江冲打掉门牙的屈辱,抱拳道:“有劳侯爷千里相送,这份情卫某记下了,来日归国必定烧香念佛为侯爷祈福。”
“这倒不必。”江冲扬了扬手上的柳枝,“我们梁人素有折柳送故人的习俗,过来拿吧。”
卫嵇既想摆脱这瘟神纠缠,但也不敢当真靠近江冲三丈之内,连忙派了近侍去拿。
谁知近侍到了江冲面前,江冲却没了笑脸,冷冰冰地看着三丈开外的卫嵇:“怎么?卫太子这就看不起我这个大梁的平阳侯了?”
卫嵇瞬间汗毛倒竖!
卫嵇久居圣都,耳濡目染的都是大梁礼仪,他这个藩属国太子相较于宗主国的侯爷说不上谁尊谁卑,但来日他继承王位之后定能压江冲一头,便是承认看不起江冲也没什么。
但坏就坏在“平阳侯”前面还有“大梁”二字。
“不不不!在下只是心系父王病情,着急赶路,并非有意轻慢侯爷,还望侯爷恕罪。”卫嵇宁肯当场下马给江冲行礼,也不愿意到江冲面前亲手去拿送别的柳枝。
“那你倒是快点啊!”江冲催促道。
卫太子几经犹豫,终是没有舍身饲虎狼的勇气,灵机一动,好声好气地赔笑道:“并非在下有意不给侯爷面子,实在是在下自幼体质特殊,一接触杨柳便会浑身发痒难耐,甚至会有性命之忧,还望侯爷海涵……”
话未落音,江冲将柳枝一扔,解下腰间酒葫芦,“不能接触柳枝,喝杯酒总行吧?别说你不能喝酒,去年天宁节你给圣上敬酒还喝了一大杯。”
卫嵇立时没了别的选择,一旦他再借口不能沾酒,那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可他又怕江冲的酒里放了不该放的东西。
正当卫太子犹豫之时,江冲冷声道:“看来卫太子心系故国,已经到了不饮梁酒的地步,这一去怕是要后会无期……”
“侯爷!”卫嵇急了,他根本没有一去不返的念头,也没有任何对大梁不恭敬的心思,可若是江冲这番诛心之论传到朝中,只怕……故国危矣!
江冲铁了心要让他亲自到自己面前来,说话越来越无所顾忌:“此去雁门不过百余里,崇阳军在那驻军六万,你大可试试是你的车驾快还是我的马快。”